高兴为黎风斟上一盏茶,推到他面前。
黎风感动地捧着茶盏,眼中有着晶莹的水光闪动着。邺城丐帮子弟近千人,而黎风恰好是这千人的首脑,也可谓风光无限。但他明白,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少年所赐,他赋予了自己不一样的,更加精彩的人生,赋予了自己强大的力量和尊严。尽管这几个月来,他也见惯了世态炎凉,手中也沾染过鲜血,但他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待滚烫的茶水将黎风心中的激荡平复了些,高兴脸上的笑容一收,问道:“黎风,来说说,如今丐帮发展的如何?”
“是。”黎风恭敬地答了一声,腰杆挺得笔直,一脸严肃。在张顺之五兄弟中,黎风是最为沉静之人,从高兴认识他开始,就没见过他的脸色有什么变化,冷峻非常。
“如今邺城加入丐帮的有一千人,其中核心弟子一百人,也就是六袋以上的弟子。他们都经受了属下的严格考察,对本帮非常忠心。属下谨遵帮主的吩咐,教授了他们武功,但却严格要求他们在平日里不准暴露分毫。”
“按照帮助的任务,属下命一百核心弟子竭尽所能向邺城的达官显贵家中渗透,但是由于时间尚短,他们并未接近各家族的权力中心。”
高兴一边仔细地听取着黎风的汇报,一边暗暗点头。只是三个月时间,能够将丐帮发展壮大到如此程度,高兴已经十分满意了。黎风做事沉稳冷静,在这个云谲波诡的邺城,正是需要他的这种心性,这也是高兴派他来邺城的原因。
“好,辛苦你了,继续关注邺城的动向,但切记要隐藏自己的动向,你们只是一个普通的组织,只为讨饭,连邺城最不入流的帮派都不如。”
“属下明白。”黎风答道。
“今天我找你来是让你帮我送两封信。”高兴说着,从桌案上取出两用火漆封好的信递给黎风。
黎风恭敬地接过,仔细一扫,发现一封是给盱眙侯,淮州刺史高长恭的,另一封则是给巴陵王,扬州刺史王琳的。
“一定要将这两封信交到他们二人手中,若是有变,就直接销毁!”高兴的声音非常低沉,透着淡淡的杀气,让黎风心颤了颤,心中将送信之事提到了极其重要的地位。
“誓死完成任务!”黎风严肃地答道,嘴唇紧紧抿着,一脸地郑重肃穆地将信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放好。
“还有一事,吩咐帮中弟子留意醉月楼的一切情报,但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高兴脸上多了些笑意,语气淡淡地吩咐道。
黎风应是,见高兴没有再说话,便站起身来告辞:“帮主,属下告退!”
高兴点头道:“好,注意保护好自己,记得让猴子勤练武功,过一阵我会考察的。”
“是!”黎风行了一礼后就转身向房门走去。
“黎风,让我们一起努力,我们期待已久的时机不远了!”就在黎风的身体刚到门口时,高兴低低的声音传来。
黎风身体一震,脸上闪过一片火热,却是转瞬即逝,他的身形也飞快出了高兴的房门,踏着夜色悄悄离去。高兴的府宅再次恢复了寂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
农历九月九日,为传统的重阳节,又叫“老人节”。因为易经中把“六”定位阴数,把“九”定为阳数,九月九日,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故而叫重阳,也叫重九。
重阳之风自两晋逐渐浓郁开来,颇得文人骚客欢心。迁客骚人们皆喜欢在这日赏菊饮酒,或者谈论诗词歌赋,以此一展胸中沟壑,或是可以得到他人的赞赏,心仪姑娘们的青睐,更有可能因为名声为天子所知,从此平步惊云。
九月九日的邺城,许是重阳节带来的喜气,让老天爷也很欢快,送来了一个好天气,所为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是也。
作为北齐皇家贵族学校的学生,国家未来的接班人,高阿俊峰,王衍等一干学生们尤为期盼这一天的到来。这倒不是说他们有赏菊登高的雅兴,完全是因为在这一天,许多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都会出门踏秋。男人和女人,总是世界和社会永恒不变的旋律。对于这些衣食无忧的公子哥们,什么能比的上佳人一笑呢?故而,对于这重阳节,所有的学生们都是热情高涨。
王衍同学早在三日前便冥思苦想,以求得到一片佳作,好以此打动美人儿的芳心,再不济也要好好打击高阿俊峰一番,好让他为嘲笑高兴付出点代价。就这样,原本和高兴形影不离的王衍竟然三天没有出现。
“兴弟,兴弟,准备好了吗?”一大早,高兴正在粉荷贴心的侍候下穿着衣衫,王衍便火急火燎地,一边嚷嚷着,一边直接窜进了高兴的卧房。
“王大哥稍坐,小弟一会就好。”高兴笑着请王衍在一边坐下。他心底却是直摇头,很是怀疑赏赐开导王衍的做法是否正确。自从那日王衍开窍之后,他做起事来更为大气。在高兴面前,对于所为的礼教几乎视为无物。那豪放的姿态让高兴觉得自己遇到了新世纪的文化流氓,邪恶,极其邪恶。
“粉荷小妹妹,你也太懒了吧!哥哥我都吃过早饭了,你还没有服侍好你家公子啊!是不是昨晚梦见我家兴弟了,一时贪睡才会如此呢?”王衍坐在椅子上,很是没有形象地翘着二郎腿,一脸玩味笑容地着粉荷。
“王公子,你,你……”粉荷吓了一跳,粉脸霎时变得血红,王衍猜测得很正确,昨夜她确实梦见高兴,而且公子还十分温柔地抱着她。
粉荷如此,王衍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与高兴接触一段时间后,他调戏起出生两家的女孩子来那是相当大胆,让高兴如今都佩服非常了。
粉荷羞臊得无地自容,生怕自家公子因此轻自己,一时间眼里竟是水波荡漾,差点流下泪来。
高兴无奈地瞪了王衍一眼,轻轻拍拍粉荷的肩膀,感叹道:“粉荷,我这个哥哥放的屁实在太臭啊,你都将你熏哭了,若是让他去前线,说不定十万陈*军瞬间便会瓦解啊!”
“噗哧”,粉荷破啼一笑,伸手摸了两把泪水,又仔细整理起高兴的衣衫来。
王衍听了高兴的评价,不由摆出一副委屈心碎的样子,幽怨地着高兴,如同被抛弃的深闺怨妇,得高兴一阵恶寒。
“王大哥,今日赵晶小姐也会去登高吧,你不去就算了!”高兴冲粉荷笑笑后便转身出门。
“等等我!”见高兴径自离去,王衍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出屋去,他那焦急的样子让粉荷一阵娇笑。
高兴和王衍来到邺城的北门时,城门外已经站了不少人,有男有女,皆是青春好年华,朝气蓬勃的。男的一个个衣冠楚楚,虽然没有高兴俊美,但是也是五官端正,高阿俊峰除外。女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美丽动人。此时的社会风气因为民族融合,还比较开放,男男女女之间谈天说地,颇为自由。
高兴和王衍刚出城门,王衍的死对头高阿俊峰就第一个发现了二人。
“哎呦王衍,你好大的架子啊,竟让赵晶小姐和我们大伙儿等你!”高阿俊峰阴阳怪气地说道,一句话就将王衍推到了群众的对立面。
王衍瞪了高阿俊峰一眼,向着众人团团做了个揖,歉然道:“对不住了诸位,在下失礼了。”
见王衍道歉,高阿俊峰脸上绽放出花儿一样的笑容,然而他心中的得意还未热乎,王衍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他由得意陷入了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