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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不能这样做。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人都不会这样放弃一笔财富。

他把自己的胃口估计过大了，他只勉勉强强地尝了点鸡鸭肝。

&ldo;劳驾，服务员，您能不能问一下报亭洛桑法庭报到了吗?如果到了，请给我带一份来。&rdo;

又做了件蠢事。一点蛛丝马迹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些被人遗忘了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到了有用时会突然回闪进入人的记忆。

&ldo;对!就是那天，一位要了份丰盛午餐的顾客让我给买了份洛桑法庭报。&rdo;

他读报时需不需要隐匿?他边喝咖啡边浏览了一下报纸，因为他不吃尾食了。

第一版面没有社会新闻，没有大字标题，只有一些国外政治新闻。第二版面尽是些启事。第三版面是一篇关于日内瓦湖污染问题的长篇文章及市议会的一篇工作汇报。

后面的版面上：瓦莱的新闻，然后是n市、日内瓦及v市的新闻：地发生火灾，c地汽车相撞，某地骑车人被撞洛桑：&ldo;我们的客人&rdo;一栏里刊登了美国教育学代表团来访……撞车……车辆急速掉头……一家珠宝店的一起盗窃未遂案……一位相貌丑陋的先生……

下面是体育版面，背面仍是国外政治消息。没有任何关于阿尔莱特&iddot;斯多布的消息，没有任何关于在圣普龙隧道从火车上失踪的人的报导（除非他在布瑞格下了车）。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知道该看哪一个版面了。

&ldo;算帐，老板先生……&rdo;

报纸没有解决他的任何问题，于是他把它撂在长凳上。

现在是9点三十分，在利都，多米尼克和孩子们正从寄宿户出来重返海滨他们占据的老位置。海边上每个人都多少占有一个固定的位置，似乎相互都有默契。当大家重逢时，相互仍保持着同样的距离，只是互相微微一笑了事。

&ldo;听着，约瑟，不到游泳时间别把脚放进水里。&rdo;

&ldo;那我呢?&rdo;天真无邪的&ldo;瓶瓶&rdo;问道。

&ldo;你当然也不例外。我对你姐姐讲……&rdo;

&ldo;是因为我最不听话，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浑身都是毛病。可别人也并不是等两个钟头之后才把腿放进水里或是才下水……&rdo;

也许在寄宿户家吃午饭时多米尼克就想到了：&ldo;这会儿，你们的父亲正在艾蒂安纳吃饭。我希望他不要选一份油太大不好消化的菜。&rdo;

他回到汽车旁，这一次没有忘记把那只旧箱子锁进车尾箱。他通过香榭丽舍大街回到诺义大街。把车停在国防部稍靠前一点的地方一座油成淡黄色的楼房前，楼前挂有asfa--rabur--rob字样的牌子。

下面一排小字注明：xx公司。

房子只有三层，外加阁楼，但是相当宽敞。战前时，这是个旧式五金店，里面什么都有，铝锅、钉子桶、各种直径的螺栓、各种手工工具、鸡笼、杠铃以及幕布拉杆。当时，老博德兰先生还活着，但已满头白发。他从早到晚穿着一件长长的与他出售的各种铁器颜色相同的灰色工作服。

他的儿子，现在的约瑟夫&iddot;博德兰也是同样的服饰，也在这颇似鱼缸的房子里转来转去。房内的库房以及连带的一条长廊都是靠朝院子一面墙壁上安装的大玻璃窗采光的。

院子尽头，有一间类似车库的小房间。小博德兰最初的试验就是在那儿进行的。他那时对塑料的性质还一窍不通，只不过发现塑料在家用器皿及各种物件上越来越多地应用了。

他没有去请教专家，而是去找了一位同学，靠给人化验尿和血谋生的化学家艾蒂安&iddot;拉西奈。拉西奈是独身，五短身材、面孔发红、脾气甚好。他在化验室经常工作到深夜。几周之后他成功了，还钻研消化了一大本有关这一时期出现的产品的文字资料，从那以后还陆续在它的清单上加上许多产品，因为每个星期可以说都有新产品问世，如聚乙烯、聚苯乙烯、聚碳酸脂，等等。

&ldo;要想获得原材料是不成问题的……商品可以分粉末状、粒状、锭状或糊状的出售。如果您想要成品，需要一个混合器，因为要往里加一系列的成分，要一只炉子，好给混合物加温，还要一只压力机和几架磨子……&rdo;

&ldo;要占很大地方吗?&rdo;

&ldo;那要看制造多大的成品……&rdo;

博德兰从小规格的物件开始，如牙刷柄、野餐用的勺和叉子、海滨用的小桶、儿童玩儿的铲子和耙子、蛋杯、毛巾架……

老五金店只剩了个架子。现代化的一楼安上了带照明的天花板，成了arr产品的陈列大厅。

办公室都设在二楼，准确地说，设在巴黎的办公室都在二楼，农泰尔没有。总部设在b街的厂里。

卡尔马疾步登上大理石合阶，在标有&ldo;接待室&rdo;字样的办公室玻璃门前犹豫了一下。

&ldo;老板在吗?&rdo;

&ldo;他今儿早上来了，还问起了你。&rdo;

&ldo;可他知道我今天下午才该上班啊……&rdo;

&ldo;卡尔马先生，您忘了他的为人了?&rdo;

老板不是个坏心眼的人。但是他最讨厌在他认为该见到某个人的地方没有见到他们。各人应当有各人的位置。他理想的、他憧憬的一定是一个既无星期日又无休假日的世界。他自己度过假吗?一个既无妻子又无儿女的世界。他的妻子和女儿带着四、五个仆人住在布洛尼树林对面r大街的一套双重套房内。他常回家吗?他一周顶多迈进家门一次。他几乎不认识他给家人在地新买的别墅。他就睡在上面过去堆放杂物的房里，在旁边简单安置了个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