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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只因，她只是个女子，即便是她才智过人，也难以挣脱这命定的结局。

冯嫽悄悄抬眼，细细瞧着解忧的侧脸，那句话在喉间忍住，最终没有问出口‐‐解忧，你想我嫁么?

解忧觉察到了冯嫽的目光，对上冯嫽眸子的瞬间，捕捉到了冯嫽眸中的一丝哀意，不由得问道：&ldo;嫽姐姐，你好像……在伤心?&rdo;

冯嫽只是轻笑摇头，再咬了一口桃子，&ldo;这桃子似乎不够甜。&rdo;

&ldo;是么?&rdo;解忧蹙起眉心，从冯嫽手中拿过桃子，也咬了一口，仔细咀嚼当中甜味，确实有些涩涩，&ldo;这个不好，不若试试这个。&rdo;解忧又拿起一个桃子，递给冯嫽，&ldo;今日是嫽姐姐你生辰，一定要吃到一个最甜的桃子?&rdo;

冯嫽呆呆看着解忧方才的举动，忽地伸出手去，拿过刚才解忧咬了一口的桃子，沿着解忧咬过的地方，又咬了一口，一边细嚼，一边脸上慢慢浮起一丝满意的笑来。

&ldo;嫽……姐姐……&rdo;解忧愕了一下，看着冯嫽脸上的笑，莫名地暖意从心底升起，不觉暖意熏上了双颊，渲出了两朵淡淡的红云。

&ldo;嗯?&rdo;冯嫽定定瞧向解忧，若水双瞳之中满满地皆是柔情，分明那么炽热，也分明那么坦然。

解忧喜欢看冯嫽这样的眉眼，从小到大，每次瞧见冯嫽这样瞧她，她只觉得心里莫名地欢喜，可非要问她为何欢喜，她却说不出来，只觉得这样简单的凝望，足以让解忧失神，失神到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眼前的冯嫽。

熟悉的温暖在解忧原本就火热的颊上出现，解忧回过神来，发现冯嫽轻柔地抚上了她的脸颊，笑容更加地温暖轻柔。

&ldo;小郡主，其实彭城之中也有一首你的歌谣，你可听过?&rdo;

解忧摇摇头，她思前想后，确实没有听过关于她的歌谣，倒是关于她年有二十，却不出嫁的流言蜚语倒是很多。

解忧轻柔地松开了她的脸颊，笑着唱道‐‐

雀兮雀兮冯家门，有女容华戴凰羽。

貌无双，心无双，谁家儿郎配成双?

凰兮凰兮楚王府，有女皎洁名解忧。

貌慈悲，心慈悲，比翼双姝在彭城。

&ldo;这……这分明是嫽姐姐你现唱的!&rdo;解忧当下又惊又喜，仔细在心底又念了念方才那最后一句‐‐比翼，比翼，这不是……这不是……

解忧下意识地摇摇头，不依道：&ldo;嫽姐姐，你故意打趣我，是不是?貌慈悲，心慈悲，难不成，我成了菩萨了?&rdo;

冯嫽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脸上却依旧笑容熠熠，&ldo;菩萨不好么?&rdo;

&ldo;哪里好?&rdo;解忧笑问冯嫽。

冯嫽想了想，笑道：&ldo;像你一样，冰清玉洁的，自然是好。&rdo;

解忧愕了一下，不服地笑道：&ldo;嫽姐姐你不也一样冰清玉洁，若是我像菩萨，你不也一样像菩萨?&rdo;

冯嫽瞧见解忧又一次无邪而笑，似是忘记了方才她忘形的唐突，心底虽然失落，却也安了心，至少，没有吓到解忧。

&ldo;好，你我都像……&rdo;冯嫽笑笑，低头又咬了一口桃子，或许，只有这样自欺欺人地从她碰过的地方寻找温暖，她的心才能继续火热地跳动着，她也可以一时忘记，她今后将成为别人的妻，别人的娘。

解忧笑了笑，侧脸看了看天色，道：&ldo;这时辰不早了，嫽姐姐，我该回王府了，不然祖父定要责罚我，回去太晚。&rdo;

&ldo;可愿陪我去个地方?&rdo;冯嫽忽然开口，话问得平静，心底却是不舍。

解忧眨了眨眼，&ldo;去哪里?&rdo;

&ldo;离这儿不远，也耽搁不了多久，&rdo;冯嫽说到这里，马上又加了一句，&ldo;也在你回楚王府的路上。&rdo;

&ldo;好啊。&rdo;解忧点点头，连忙招呼房外的小厮，&ldo;来人，我们回府了。&rdo;

&ldo;诺!&rdo;小厮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了这一刻，早些回去，也可以让他安心一些，好歹今日还是发生了不太平的事，若是全部被楚王知道了，定是要狠狠责罚他!

第三章水灯

天幕浩瀚，衬得彭城巷陌之中的三条身影格外渺小。

冯嫽当先走上石桥，瞧着城河远端依稀出现的星火，她知道，柳亭长定是抓到了那几个混混。淡淡的笑容浮现在她脸上，只见冯嫽微微提起紫色裙角，走下石桥，沿着石阶走到了河畔，蹲下身去，等待着水灯飘过来。

&ldo;嫽姐姐?&rdo;解忧不懂冯嫽到底想做什么，只知道跟上冯嫽，问道，&ldo;为何要来这里?&rdo;

冯嫽抬手指向渐渐飘近的水灯，&ldo;小郡主，你瞧那边。&rdo;

解忧顺着冯嫽的手指瞧去，十余盏水灯沿河飘下，星星点点，似是天上繁星飘落河中，衬得这条熟悉的普通城河忽地美好了起来。

&ldo;是水灯!&rdo;解忧又惊又喜，&ldo;嫽姐姐，是你放的，是不是?&rdo;

冯嫽点头轻笑，只是仰头呆呆地看着解忧的欢喜的脸蛋，没有说一句话‐‐这样的日子，是过一日，便少一日吧。

解忧笑盈盈地蹲了下去，伸出手去，拦住了一盏水灯，笑道：&ldo;虽然还未到放灯节，但是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想嫽姐姐你许个愿，说不定也一样灵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