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神情严肃:“直系军的宋书突袭朔州,可能江浙又得开战了。”
“虽说宋书依靠直系,现在风头正健,可我们已经步步忍让了。扬城退居扬城朔州一带,向来是求安稳自守的,他们有什么理由突袭我们?”凌言震惊。
扬城军身处江南富庶之地,但是,为免百姓遭受兵燹之苦,凌晨向来都是保守忍让,不随意扩军,与周边军阀和平相处。然而,却显然是人善被人欺。
“他既然不宣而战寻机挑衅就不会在意道义,也不会找什么理由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凌晨扬头:“这些年,我修缮城墙,加强防守,若是自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你只管放心,替我照应家里。”
“是。”凌言应道。
“你也做好准备,若是万一……”凌晨犹疑着。
“若时机有变,请大哥随时下令,凌言自当军中效力。”凌言接口道。
凌晨瞬间明白凌言的意思,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又旋即点头。
凌晨是想告诉凌言,如果情势不好,就赶紧回上海撤退——扬城兵力不过两万余,在豪强林地的江南,能够立足至今日,所有的不容易他是心里有数的。如果是自己一旦不能够应付,恐怕也就回天乏力。
但是,凌晨也读懂弟弟心里的不甘心与责任。
凌晨点点头,又扬手拍了拍二弟的肩膀,转身而去。
宋书是有备而来,气势汹汹;扬城军虽然仓促应战,但是,沐凌晨多年治军严谨,扬城军训练有素,身后是家园的背水一战,更是寸土不让。连续三天的攻守大战,互有伤亡,战局陷入僵持。
扬城军通电全国谴责宋书的挑起战乱,北平执政府也通电谴责,一时间舆论哗然。然而,也仅仅于此。
同僚中各地守军表示支持与同情,但是,却没有一方支援。突起的战乱,不明朗的战局,拥兵自重的军阀无利可图的情况下没有一个愿意贸然卷入战乱。扬城军虽然受北平节制,却到底不是嫡系,执政府并不愿意贸然出兵支援。
而据可靠消息,同为直系的杨展军却自河南向扬城集结。
扬城危急。
击退了宋书军的一波攻势,已经是清晨六点。凌晨又一夜未眠。头疼不已,他手拄着头缓缓神。凌晨的房间陆陆续续的过来许多将士。
“将军,天津的老徐说部队目前修整……”
“我们现在伤亡人数达三千人了,这次直军的武器是新式武器,我们火力不足,长时间耗下去不是办法……”
都是坏消息,每一条都在击打着凌晨。凌晨眉头紧皱。
“将军,您说接下来我们怎么打?将士们听说河南的杨光头要来,都有点慌了……”老部下忐忑的说着。
“投降就不要想了,我沐凌晨绝对不会开城投降的。”凌晨声音不大,却仍旧坚定。“告诉兄弟们积极备战守城,其他我自有定夺!”
房间里只剩下凌晨与明俊。明俊看着凌晨,他仿佛是这几天如苍老了几年一般。
值班室电话响起。
“奉军秦皇岛基地……”接线员有些迟疑。
“接进来”凌晨未加思索。
“我是沐凌晨。”凌晨的声音有些嘶哑。
“大哥,我是凌寒。”电话那头,凌寒一身军装,站的笔直,神情肃穆。
“说……”凌晨有些意外,然而疲态至极,没有力气去审问他。
“大哥,两个小时候之后,东北空军可以抵达扬城轰炸宋书军。如果战局超过两个小时,需要降落,需要扬城军配合。”凌寒语气平和。三年音讯全无,第一通电话,皆是作战相关。凌寒的眼神平和坚毅,只是,握着电话的指节苍白,透露出他强忍着的激动。
“备降城东演武场。我们会做好准备的。”凌晨道。
就扬城与直军战局,凌晨与凌寒再次沟通交流,对进攻时间,战局和互相配合进行沟通。如果不是乡音未改,他不敢相信说出如此一番话的是当年那个十几岁的青涩少年。
“你……要注意安全。”最后,凌晨嘱咐。
“大哥保重!”凌寒道。
挂断电话,凌寒一把抓过衣架上的飞行马甲。
“三大队集合,听我命令。”凌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