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呆坐在地上,阮瑾玉站起身来“对不起,我瞒了你这么久。只是男子的身份更好行事罢了。”她朝大豆伸出一只手,大豆抬手挡住“别别别···”他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不禁又盯着阮瑾玉的脸蹙眉打量起来,嘴里一会叹气一会啧啧称奇。二人隔着火堆坐着,大豆忽而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军营是阮瑾玉是同先生在住在一起“那先生不会也是女人?”“不,他是男子。”大豆听来意味悠长地嗯了一声“那你们是夫妻关系?”这问题倒是一针见血,阮瑾玉怔然片刻,不知如何开口对大豆说自己与慕玄云之间的关系,迟疑片刻轻轻嗯了一声。“啧啧,你们夫妻俩可真不容易。”听到夫妻二字在大豆口中说出来,她心里不知为何竟然痒痒的,嘴角溢出丝笑容,后知后觉自己擅自承认二人的夫妻关系,似乎有些不妥,偏头思索片刻“其实不算是夫妻,还没有成亲。”大豆瞪大眼睛“还没成亲?那你父母也愿意让你跟他出来?”父母?阮瑾玉的父母十几年前就死了,便摇头“我父母早就死了,后来发生了一些复杂的事,慕玄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吧。”若是没有慕玄云,阮瑾玉想凭借自己是绝不可能半年之内便先后报了三个大仇的。大豆沉默了,握在手中的木棍翻动着火堆,火星子点点飘洒出来,光看着它们湮没在黑夜中,二人便觉得身上暖洋洋的。“不行啊景玉。”阮瑾玉听见大豆担忧地叹道,便见他抬起头,眉宇间煞是愁思“你是个女子,若是跟了一个连名分都不能给你的男子,可是吃亏的。”他的一双牛眼直直盯着阮瑾玉,煞有其事地道。对于名分这件事,阮瑾玉原是没有多少期待的,不知为何现在听大豆这样说,脑中想起了与慕玄云在木屋的日子,顿时便红了脸,支支吾吾道“她妹妹说过,他不是始乱终弃的人。”“他妹妹是他妹妹,他本人有没有说过,给你名分什么的话?”阮瑾玉细细一想,倒确实是没有听慕玄云说过这样的话,只是从他的举手投足之间似乎也能表明他的心意“也不用非要说出来吧?”对面的光头男人的笑容忽然有些僵硬“他没说过?”阮瑾玉并不正面回答问题,大豆并不了解慕玄云,多说只会让大豆误会慕玄云,她开口“我信妹妹。”说完,她脸上浮现起一丝倔强,目光中闪烁着微光,双颊红红的,微微嘟着嘴。大豆微怔,心中万分替她着急也顿时觉得发泄不出来了。此刻大豆终于相信她是个女子的事实了。想到阮瑾玉之前做事时的果敢与计谋,他一拍脑门,摆摆手“罢了罢了!相信你的感觉吧。”他站起身,又翻找起地上的尸体,除了几个零碎的铜板,一无所获。将铜板放在火光下仔细端详起来“这铜板好新啊。”阮瑾玉也凑上去看,大豆手心中的铜板并不似普通铜板被摩挲地油润发亮,上面刻着的字迹花样清晰可辨。“吴国的铸币房在定京,所以京中的人用的铜板都是新的。不知在金国是否也是如此。”阮瑾玉分析道。大豆点点头“你说的对,总之这些人的出现也可以侧面说明我们走在一个正确的道路上,恐怕也在什么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将铜板装起来,将地上的尸体个个清理出去,只是此地方才打斗的激烈,还是难免有浓重的血腥味。“这里虽不是深林,但是难保不会有野兽循着血腥味找来,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吧。”说完,阮瑾玉点点头,又看了看身上的血迹,这样出去难免不会引人怀疑,还是要换身衣服。刚抬头便见大豆转身走了出去“我在外面等着。”舞剑入城后,二人经过打听,便得知金国的新币也是都城人用的多,便更坚定了路线。既然暗杀他们的人是从大陵来的,他们不如迎难而上,总比无头苍蝇一般找好。赶路三四日,二人踏入了大陵的城门。此处比定京还要繁华上不少,规整的石板路两旁酒肆林立,随便一家店铺便有三四层高,夹拥着路上的行人。当然,花银子的速度也比定京高上几倍。二人比价许久,找了偏远街道上一家最便宜的客栈落脚,付完三日的住店钱,身上已经是分文不剩了。阮瑾玉当初赌出去又拿回来的那支簪子进城便当掉了,此时身上除了嫡姐的玉佩再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