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之的脸色刷白,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滴在了腿上。
“他是个疯子,陆,他疯起来,是没有办法自控的。”
原来,这家伙竟然是这样的人吗。
他竟然,比自己还痛苦地,活在更深的炼狱之中。
好像喉咙被扼住了,胸口像有石头压着,陆南之深呼吸了好几次,调整着突然上头的情绪。
“你还好吗?陆。”bk见她状态不对,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麻烦给我杯水……”陆南之摆摆手。
女仆赶紧端来了一杯水,陆南之把冰凉的液体一饮而尽,感觉稍微缓过来了一点儿。
bk抬腕看了看表,“sid快回来了,今天的话你听听就好,不要提,那件事会让他发疯,我不保证他不会伤害到你。”
“我不会说的,”陆南之点点头,“我知道,你说这些是为了劝我不要恨他。”
但其实,陆南之心想,她从没有恨过斯庭。
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她从来都没有恨过,她对斯庭的那种感情,根本不是恨。
是明知不可为,是明知山有虎。
是覆水难收,是无可奈何。
是陆南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的,在摇摆什么的,无力和痛苦。
她果然是一点儿都没变,她依旧是那个,在玻璃渣和灰烬里,刨出一点点爱,捧在手里视若珍宝的小孩子。
从来就没有清醒过。
这恶心的本性,让她越来越讨厌自己。
陆南之和bk聊完后,独自在露台枯坐了很久。
天黑后,斯庭回来了。
他又带了一瓶粉红色的饮料给陆南之。
放到陆南之手里时,他有些别扭地说,“不想喝也没事,我想告诉你,饮料很多,不用特意把一个空瓶子收着,你想要就告诉我。”
那不是个空瓶子。陆南之心想。
但她没说话,平静地接过来,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斯庭绽开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略显兴奋地说,“医生说下周你就可以出门了,我们去威尼斯。”
“我的护照……”陆南之提醒到。
“不用护照,”斯庭说,“不乘航司的飞机,我带你坐我的飞机。”
“你有飞机?私人飞机?”陆南之好奇道。
斯庭点点头,俏皮地开了句玩笑,“有钱人总是有那么一两架私人飞机的吧?提前申请航线太麻烦,我一般不乘的。”
陆南之主动喝了他的饮料,他心情有点儿好,蔫儿吧唧的大型犬,终于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开心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