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新人就不必了,妈妈请回吧。&rdo;溶溶转过头,见春杏眼泪汪汪的,心里有些不舍,只是她毕竟是侯府的人,再不舍也该让她回去的。
春杏方才听了溶溶和陈妈妈的对话,也知道溶溶尽力帮她说话了,当下便朝溶溶一拜。
&ldo;往后你歇假,还可以来这里玩,我给你做糕点吃。&rdo;
&ldo;谢谢姑娘。&rdo;春杏抹了眼泪,默默站在陈妈妈身后去。
陈妈妈见春杏的事情解决了,稍微松了一口气,可今日最重要的差事还没办,眼见得溶溶不肯松口,陈妈妈道:&ldo;人我都带过来了,就在院里等着,姑娘还是见一见,兴许就合了眼缘呢!&rdo;
陈妈妈说得如此诚恳,一再劝说,溶溶不好再拒绝,只得勉强点了头。陈妈妈这才笑了起来,急忙走到外面去招呼人上来。
片刻之后,一个令溶溶意想不到的人,站在了她的跟前。
&ldo;薛姑娘,这是翡翠,是咱们府里刚买回来的丫鬟,人长得不错,也挺机灵的,可惜买的时候没看清楚她身上有残疾,虽不影响干活儿,可姑娘知道的,侯府挑人有规矩,就看看姑娘这儿能不能收留她。&rdo;
溶溶忽然间有些恍惚,甚至比当初在温泉庄子上遇见太子时更加激动。
遇到太子时,她多的是恍如隔世的感慨,如今见到翡翠,充斥着强烈的不安和震动。
翡翠……为什么翡翠会到这里来?翡翠是东宫的人,为什么侯府会说是刚买回来的丫鬟?能让侯府这么瞎说,自然是东宫的授意。可为什么,东宫要把翡翠安排到自己身边来?难不成,太子察觉了什么?他认出了自己?又或者说怀疑了自己?
要不然,他怎么会把翡翠派到自己身边来呢?
溶溶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背上冒出来,脚一软,往后倒去。
陈妈妈和春杏站得离溶溶更近,却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倒是站在门外的翡翠上前几步一把扶住了溶溶。
&ldo;姑娘当心。&rdo;翡翠松了手,又退回到了房门外边。
这一扶,倒把溶溶扶得清醒了几分。
翡翠这手劲儿可不算小,反应也是极快,跟琉璃挺像的。想到这里,溶溶忽然发觉,翡翠、琉璃这两个名字颇为相似,像是一个主子取出来的。莫非,翡翠跟琉璃一样,从来都不是东宫里的普通宫女?也是会功夫的?
溶溶不禁有些恍惚,这是不是说,上辈子的景溶在太子心中,也并不是那么无足轻重的呢?
想想却又觉得不是,这辈子她跟太子还不是毫无交情,只不过是元宝的一句话,太子就让琉璃过来给自己上药,甚至还亲自跑到侯府来。这么一想,太子让翡翠服侍景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是从前在东宫服侍她的就是翡翠,如今借尸还魂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太子还费尽心思让翡翠过来服侍自己,着实有些奇怪。
但陈妈妈既然把翡翠带过来了,一直不肯松口带翡翠离开,显然是从侯府领了死命令。想着想着,溶溶忽然心中一动,方才陈妈妈说翡翠身有残疾,她记得翡翠身体完好,并未什么残疾的。
&ldo;残疾?&rdo;溶溶看向翡翠。
陈妈妈忙解释道:&ldo;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丫头从前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掉了一个手指头。不影响干活儿,就是侯府留不了她。因是买错了人,姑娘这儿若能收留她,也不必给银子,只把卖身契拿去,就当帮侯府做了件善事。&rdo;
若是溶溶不认识翡翠,听着这一番话定然会受触动,把翡翠留下来,但是现在……溶溶正琢磨着如何拒绝,忽然又想到,既然东宫派了翡翠过来,若是自己拒绝的十分坚决,岂不是又要叫他起疑了?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ldo;陈妈妈,我这边能不能请您帮我去侯府带个话呢?&rdo;
&ldo;你说,你只管说。&rdo;
&ldo;我这腿脚刚好,还不太利索,春杏在这里住得久了,里里外外都熟悉。容春杏在这里再多住一阵子,等她把这翡翠姑娘都教会了,再让她回侯府。&rdo;
陈妈妈精明的眼睛转了转,眼神微微有点飘,&ldo;这么说,姑娘同意留下翡翠了?&rdo;
溶溶没有回答,垂眸笑了笑。
就在这当口,陈妈妈悄悄朝翡翠看了一眼,翡翠迅速朝她点了一下头,陈妈妈这才对溶溶笑道:&ldo;既如此,那就让春杏姑娘再留一阵子,我回去同世子说说,就说姑娘这里事情多,确实少不得人的。&rdo;
&ldo;有劳妈妈了。&rdo;
&ldo;我就是个传话的,成不成还得看主子的意思呢!既然我把人送到了,那我就先回府了。&rdo;陈妈妈说着,拍了拍春杏的胳膊,&ldo;姑娘舍不得你,你就留着好好伺候吧。&rdo;
春杏原以为自己是走定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又留下来了,顿时大喜过望,赶紧跑回溶溶身边。
陈妈妈办好了这桩差事,这才开始办第二桩差。
&ldo;前儿世子去东宫的时候,皇孙殿下赐了东西给姑娘补身子,世子让我一并带过来了。&rdo;
陈妈妈这么一说,溶溶才留意到翡翠手上提着四个红色礼盒,元夕那夜元宝的确提过要送东西给她补身子,原以为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然还一直记着。
&ldo;皇孙殿下还说,那日拿走了姑娘一盏兔子灯,这面具是宫中匠人精心制作的,拿来还给姑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