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许久,顾怜才意犹未尽的松开白楚潇。
我应该更加不要脸一些,这样你早就是我的了。顾怜站在他哥面前,需要微微抬头才能对上他的眼睛。他看到白楚潇眼睛里有波光流动,又有一些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顾怜还没弄明白那是什么,它就不见了。
白楚潇的嘴唇微红,像一颗饱满的樱桃,上面还挂着露珠。红唇微启,又开始说伤人的话了。
顾怜,这些年来你最擅长的还是自作多情。我昨晚留下你,是因为妈在遗书里让我照顾你,并不因为你是谁。即使妈让我照顾一条狗,我也会给它一口饭吃。白楚潇从精致的水晶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唇,而后丢进了垃圾桶,你看,血缘有时候多讨厌,即使我再憎恨你,也不能让你死。
顾怜看到白楚潇这副样子,恨的牙痒。这样英俊诱人的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他一时间想不到反驳的话,忽然想起白楚潇冰箱里一整层的动物血,心里的恶趣味油然而生。
哥,我在这里,你就别吃素了。
顾怜拿过水果刀,刺破了自己左手无名指腹,滴了三滴血在白楚潇的杯子里,血滴慢慢晕染开,冰水变成了浅红色,像小时候白楚潇给他画过的寒梅。
顾怜,你非要这样吗?白楚潇一拳砸到大理石桌面上,你能不能别发疯了?
看见血,白楚潇的眼里不可控制的浮上了一层红丝,他别过脸,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才没有发疯,我只是想用我的血感谢一下哥哥,感谢你昨天X过我之后没有把我扔到马路上。
顾怜太知道该怎样治他哥了,只是一句话,就把白楚潇气到嘴唇发白。
顾怜乘胜追击:哥哥,即使你不爱我,你这辈子也逃不开我。就像你说的,因为这一半的血缘,你必须管我。哦,对了,还要提醒你一下。顾怜说完这句话往后退了半步,靠在冰箱门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白楚潇,再也不会出现另一个弟弟,帮你杀了我。
白楚潇攥紧的拳头似乎发出了骨骼摩擦的脆响:你自己在这发疯吧。
一清早,他被顾怜弄的心情混乱,很早之前他就说过,顾怜才是魔鬼。
白楚潇不想和他继续纠缠,去更衣室换衣服,但是顾怜对他哥死缠烂打惯了,话已经说到这地步了,哪肯轻易放过他。
白楚潇,你说不过我你就跑,是不是男人?
顾怜跟过去,忽然从后面抱住他。还没等白楚潇挣扎,他就蹭着他哥的后颈,软糯糯的道歉求和:哥,你别跟我置气了,我错了,我不闹你了,不气你了,我的好哥哥,最好了。
顾怜环着白楚潇的腰,紧紧贴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不住蹭动着撒娇。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话语间的热浪就冲进了白楚潇耳朵里。
白楚潇叹了口气,无奈又遥远。
顾怜本以为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他可以继续在白楚潇的温柔乡里占便宜。可窃喜没过一秒,下一秒钟,就被他哥拎着后脖梗子丢出了大门外。
从小到大,顾怜也记不清自己被白楚潇丢出去多少次了,他也懒得费神计算,反正他已经做好了长期犯贱被丢出去的准备。这也没什么,只要不要脸,再爬回来就是了。
顾怜在大门口喊道:哥,你自己算算,你欠我多少嫖资。你这个提了裤子不认人的渣男,海王,老流氓。我早晚全都跟你讨回来。
顾怜越喊越大声,越喊越来劲,不过好在,这种豪宅,一层只有一户,连个出来看热闹的邻居都没有,顾怜还颇有点失望。
顾怜回到租屋里,从窗帘后面拿过一个玻璃瓶子,瓶子外壁有两处已经被磨花了,这反而增加了它的年代感。这个瓶子顾怜宝贝的不得了,里面装了99颗星星,从八岁开始,一直跟着他到现在。
顾怜把瓶子抱在怀里,一头载到床上,望着头顶上的三叶风扇发呆。他想起重逢后的种种,又顺道回忆了下之前的二十几年。
他真的看不懂白楚潇,有时候觉得他哥是喜欢他的,不是那种兄弟间的喜欢。有时候又觉得他哥是真的恨他,恨不得把他凌迟了的那种恨。
顾怜甚至怀疑,白楚潇除了有躁郁症,是不是还有人格分裂。
白楚潇的病症,顾怜一直都知道,即使他哥这些年来尽量装的像个正常人。
顾怜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他哥不对劲的,只是后来他在网吧里查到了躁郁症三个字。那一晚,他整夜没合眼。
顾怜想,他哥当初学医,后来改学生物制药,现在又主导精神疾病药物的研发,怕都是为了自救吧。
他要拯救自己,然后成为主宰一切的神,永远俯视着人间,更俯视着顾怜。他那么自负,又那么要强。
顾怜翻了个身,看了眼窗外,夕阳西下,这一发呆,竟又去了大半天光景。
脑子里又冒出来那个想法,干脆死在白楚潇面前算了,这样至少他会记得自己一辈子,而自己再也不用为他伤心难过了。
可是他哥那么孤独,他要是死了,他哥该怎么办呢?除了自己,这世上哪还会有真心爱他的人。顾怜叹了口气,决定为了他哥还是坚强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