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两尺、一尺……程景平终于伸手碰到了异火。剧烈的灼烧感袭来,便是以他如今的体魄,碰到这火莲也有些吃不消,若是还要进去……
干戚和方盾离着他大概也就三尺距离,若是速度够快?程景平知道这很冒险,可是相比回到不灭城去城主府偷辟火珠,他更愿意考虑这个冒险之举。
电光火石之间,程景平已经收回了手,先行退回了飞廉身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飞廉闻言沉吟片刻,皱着眉头分析道:“从目前的情况来说,你的方法确实有成功的可能。你既能触碰到它而不受伤,或许真的能抗住几息时间。但你可想清楚了,这异火内部必然不会毫无阻力,我也无法判断这区区三尺距离你要多久才能横渡,而你的肉身又是否能够支持那么久,这是一场豪赌。”
程景平也是略有些犹豫,只是如今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回不灭城盗辟火珠无异于送死。他深吸一口气,坚定道:“赌一把吧,没别的方法了。”
飞廉目露赞许道:“小子有魄力,是个爷们儿。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帮你一把。”说完口中诵念咒言,随后一指程景平,只见他的身体忽然变得轻飘飘的。
程景平试了试,这法诀加身后,自己的速度大约能增强一倍,当下心中把握又多了一分。
飞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需握住灵器,便能唤醒器灵,他们自然能护住你。记住,若是坚持不住了就赶紧退回,千万别逞能。”
程景平点点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异火之前。他深吸了口气,冲入了异火之中。
果然如飞廉所说,这异火内部可谓举步维艰,压力大的吓人。以程景平此时的速度,若是寻常三尺距离,甚至都用不了半个呼吸,而此刻却慢的如同老龟。
一息过去,尚有两尺。程景平已经感到了全身上下剧烈的疼痛。
两息过去,尚有一尺。程景平的身上已经着起了火苗,皮肤一片通红,像是块烙铁般。
飞廉眼见情况不对,急忙大叫道:“退,快退!你的肉身要承受不住了!”
只是程景平此刻却听不到异火外的任何声音,眼中只有近在咫尺的干戚和方盾。他大吼一声再次上前。
干戚同方盾这对灵器自刑天被镇压后,便已经默默在此被这异火烧了足足一万多年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们的器灵同样被封印,一睡万年。直至此刻,他们感受到了一只手再次将他们握住。
两个器灵从封印中醒来,眼中金光乍现。
程景平此刻已经成为了一个火人,甚至不只是皮肤烧了起来,便是眼耳口鼻中也都喷着火焰,但他终究是握住了干戚同方盾。
两件神兵顿时光芒万丈,同时一股莫大的吸力出现,竟是反客为主,将这异火源源不断地吸入了神兵之中。
不消片刻,整朵火莲便全部被吸收殆尽,连着程景平体内的异火也一并都被吸出了。危机解除,程景平身体一软,从空中掉了下来,昏迷不醒。
飞廉赶忙接住了他。仔细一看,却见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了,如同一块烧焦的黑炭般。当下眉头紧锁,看这情景恐怕是伤的不轻,可他身边又没什么灵丹妙药。
正当他焦急之时,却瞥见程景平的脸上掉下一块焦皮,露出里面白嫩的新皮肤,当下一愣。不禁喃喃道:“小子这是什么体质,什么功法?居然能血肉再生!”
殊不知程景平敢冒这个险,便是仗着自己有长生诀,只要不是被瞬杀,他的恢复也只是时间问题。
深深看了程景平一眼,飞廉收起干戚和方盾,再将他背在身上,同羽墨一起飞出了洞穴。
三日后,程景平刚从昏迷中醒来,便听到了身旁羽墨惊喜的声音:“呀,你终于醒了啊,我都守了你整整三天了!”
自己昏睡三天了吗?程景平倒是不意外,那异火的威力着实强大,若是再烧上一息怕是自己当场就得挂了。听闻羽墨在自己身边守了三日,程景平心中温暖,正想道谢,就听她再次笑眯眯地说道:“小程呀,你这功法能不能教教姐姐?我可都看到了,这效果简直逆天啊,就像蜕皮一样。瞧这皮肤细腻的,啧啧,比姐姐还白嫩。”
程景平有些无语,感情这位在自己身边守了三日就是在观察自己长生诀的效果啊。当下没好气地老实说道:“血脉自带功法,不知道怎么教。”
羽墨闻言毫不气馁,正斗志昂扬地想再次劝说时,飞廉从外面进来了:“行了羽墨,功法不可轻传,你就别叨叨程小子了。”
羽墨闷闷不乐地一撇嘴,喃喃道:“以后嫁不出去了都怨你!”
飞廉气结:“一边待着去。”
羽墨瞪了他一眼:“哼,走就走,走了你别求我回来啊。”说完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气势上完胜飞廉。
程景平在一旁偷笑着看这对父女斗嘴,却是想起了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小女孩甜雅,脸上不禁也有了一丝慈父般的笑容。想起自己答应甜雅的十盒龙须糖,程景平连忙起身问道:“飞廉前辈,我们这是在哪?”
飞廉转过身来回道:“我们在乌梗山脉,离着堂庭山大概还有三千里左右。”
程景平抱拳道:“前辈可否等我几日,晚辈还有些私事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