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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陆有矜一怔，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谢铎‐‐他父亲口口声声赞扬的人，他几年来始终渴望跟随的人。

&ldo;真是好剑法!&rdo;谢铎的声音中气十足，很是沉稳：&ldo;不过观你的剑法，似是怀了怨愤和死志。&rdo;

废话，他一人敌十几人，当然没打算离开这地方。

谢铎翻身下马，瞥一眼倒在地上的人，摆摆手让下人抬走医治。双目定在陆有矜身上平静问道：&ldo;你在怨恨什么?&rdo;

陆有矜看到谢铎后心思纷乱，他握紧拳头稳稳心神，一字一字冷冷道：&ldo;自然是怨愤弄权之人。&rdo;

&ldo;看来你指的是我了!&rdo;谢铎丝毫不掩饰野心，自傲中还带有几分洒脱：&ldo;你手里不是有剑么，想杀的人就在眼前，怎不动手?&rdo;

陆有矜心里冷哼一声，这么多人围着，难道能眼看着自己把他杀了?

谢铎看出陆有矜的心思，负手而立道：&ldo;只是你我二人。他们谁也不准插手!&rdo;

陆有矜一怔，不知道谢铎玩的这是什么把戏。但是他既已不准备回去，就不介意陪此人玩玩。陆有矜迅速平复呼吸，一言不发便拔剑刺去。

然而谢铎连正眼也没看他，往右一侧身便避开了剑锋：&ldo;你是不是有几日不练剑了，剑法生疏!&rdo;

陆有矜面色泛红，谢铎竟然没有拔剑，这真是对他莫大的嘲讽!他沉住一口气，去攻谢铎下盘。谢铎却一个飞身，声音在他身后响起：&ldo;我身居京城多年，年过而立，也是每日练剑。剑法熟能生巧，只在坚持!&rdo;

谢铎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趁说话之际，已快速出手。一刹那便夺了陆有矜手中之剑。再稳稳的一转身，剑尖便对准了陆有矜的脖颈：&ldo;你的功夫，还是没练到家啊!&rdo;

陆有矜对谢铎的剑术已是甘拜下风，他常听父亲夸赞谢铎。却不曾想多年之后，谢铎的剑法仍是精湛，甚至比父亲还强上许多。他被旁人用剑锋指着，满脸羞愧，一梗脖子道：&ldo;你要杀便杀吧!&rdo;

谢铎哈哈一笑，把剑收回剑鞘：&ldo;死在我剑下的何止数千人，功勋卓越者有之，籍籍无名者有之。但像你这般英气的少年郎，我这把剑，是从不杀的。&rdo;

陆有矜捡起刚买的四方平定帽，用手拍打沾染的灰尘。不为所动，冷眼相对。

谢铎轻轻一笑，似乎对陆有矜格外有兴致：&ldo;你是陆廷卓的儿子，你爹当年和我比剑，总是败在我的剑下，但是你爹的箭术极好‐‐还教过我呢!&rdo;

陆有矜侧过头不去看谢铎，继续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不屑，却伸直耳朵，想多听几句关于父亲的往事。

谢铎走上前来，威严的盯着陆有矜道：&ldo;把头摆正!看着我!&rdo;

陆有矜看向谢铎，他看见了一张端肃的面庞，但眸中却含着欣赏，以及一丝担忧关切。

是伪装，还是示好?在看到这双眼睛后，陆有矜觉得自己像一棵风中的草，摇摆而凌乱……

谢铎问道：&ldo;怎么，你要殉国?&rdo;

陆有矜一怔，略略点头。

&ldo;我问你，你见过先帝么，见过皇帝么，见过太子么，见过首辅么。&rdo;

陆有矜不知其意，只得摇摇头。

&ldo;噢!这就是说，顾家对你并没有知遇之恩!你甚至不知道，自己保护的是什么样的人!&rdo;

陆有矜的手指猛一收缩，他忽然被谢铎几句话说的很没有底气，一扭头皱眉道：&ldo;我还是右银台的守将。保卫朝廷是我的职责。&rdo;

&ldo;职责?&rdo;谢铎忽然仰头大笑了一声，继而厉声道：&ldo;为了每月几两的俸禄银子?还是这早已摇摇欲坠的河山?还是为了当权者的日日笙歌。你怎不问问，皇帝是不是尽到了职责!首辅是不是尽到了职责!一群吟诗作画，尸位素餐的闲人!这样下去，两宋之事，近在眼前!&rdo;

陆有矜的目光终于定格在谢铎身上，他的心头涌起一阵悲凉。谢铎所言，也是他埋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担忧。

谢铎目光带着重量和殷殷期盼，落定在陆有矜身上：&ldo;大丈夫可城头喋血，可马革裹尸，但你若死在这儿，岂不可惜?

谢铎感受到陆有矜目光中灼热的温度，又接着一字一句的道：&ldo;因为你的战场不在这里，你的职责也不是守着宫门!&rdo;

每个字都重重地敲打在陆有矜心头，他久久不语，心中澎湃难言‐‐好似那几年前被送入京城，被当做玩物的小马，知道有一天自己有可能再回疆场……

陆有矜握紧拳头，定定的望着谢铎。

谢铎把剑柄朝向陆有矜：&ldo;先问问你的心‐‐要的是什么。再视死如归，也不枉费这大好头颅。&rdo;

陆有矜蠕动下嘴唇，没有说话。但他顺从地接过谢铎递来的剑。

谢铎笑了，指指自己骑的那匹马：&ldo;我把照殿青放到右银台的马厩‐‐这是匹举世无双的良骥，你可要替我照料好他!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把这匹马牵回家，自古宝马配英雄才算相宜呢!&rdo;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和受遇见呢，先和受爹打了一架

下一章两人要相遇了

第8章夺簪（攻受相遇）

到七月中旬，谢临已可以熟练的骑乘，他起初只在北苑里小试身手，逐渐便不再满足这一隅之地，开始与沈均频繁出入马球场。有时心血来潮，也趁着兴致骑至城外。晚间方并辔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