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到村头的时候,发现那个带路的少年同样浑身是血,肩膀上裂了一个十分狰狞的刀口,可见森森白骨。
他紧紧握着李玉染给的那把匕首,手掌有一部份握住了刀刃,刀刃切入掌心,他似浑然不觉。
一双眼睛腥红,眼神中的杀意,像落单的狼面对虎豹,唯有拼死一战,才有生机。
他脚下,躺着的是一个鞑子的尸体,尸体最少被捅了几十刀。
李玉染慢慢上前,轻声道:“没事了,他已经死了。”
少年看向她,眼中的杀意却没消散,冷声道:“还有一个!”
李玉染看着地上带血的马蹄印道:“他逃了。”
她想上前拿走少年手中的刀,少年却像护着宝贝一样护紧:“你说过,送我了。”
“那你把它收起来,你的手要包扎。”
少年似乎才知道痛一样,汗如雨下,脸色苍白如纸,他踉踉跄跄走了两步,就倒了下来。
李玉染将他背起,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聂星宇。”
说完这句话,他晕了过去。
李玉染把人学到洪阳面前:“他杀了一个鞑子。”
这时,不少躲起来的百姓走了出来,找着亲人的尸体,看着被焚的房屋,哭声满天。
夏天尸体不能久放,鞑子的尸体焚烧后,被百姓扬到田里。
战死的将士则有百姓帮忙埋葬,洪阳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将名字给了镇长,他们会立碑,让这些将士在梧镇安息。
随即洪阳带着剩下的伤兵,还有原意入伍的十二个青壮,包括聂星宇,赶回太原城。
鞑子的头颅拿石灰腌了挂在马尾上,这是将士们的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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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人还没到太原城,半路上新的军令就送达,另一支有六十人的鞑子分队,赶往太行山的方向。
令洪阳带兵速去截杀,洪阳看着伤兵道:“我麾下将士人人带伤,实在无力征战。”
传将官面不改色:“如今太原城哪个将士没带伤?军令即出,绝无收回之理!
洪校尉梧镇杀敌有功,将军给校尉特权,沿途可征招百姓入伍,可缴百姓粮食和马匹为军资。”
他清点鞑子头颅数量,记下军功,让洪阳就地将头颅掩埋,随即调头回太原。
洪阳在原地愣了许久,只觉这朝廷还没江湖讲道理。
我在江湖跑镖干完一票,也给手下人放几天假。
我这才浴血苦战,身上的血还没干呢,有几个伤兵还要人抬着,你又让我去杀敌。
说什么可缴百姓粮食和马匹,那跟山匪行事有何区别?
怪不得百姓会说,贼过如梳,兵过如篦。老子真这么干了,不就成了穿着军装的山匪?
麾下将士同样面如死灰,他们大半人连刀都不起来,去杀鞑子,就是去送命啊!
“大当家,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