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放着午饭,一口都没动过,现在已经全部冷掉了。
琴酒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正对面的房间门开了一条小缝,他慢慢走到门口,却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从门缝里看了片刻。
地上背对着门躺着一个人,身体蜷缩着,宽大的条纹病号服一点都不合身,显得她整个人很瘦弱,身体薄得好像一张纸,轻轻地贴在地面上,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带走。
她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地,发尾干枯。
突然,她全身抖了一下,脚腕上的铁链随着她的颤抖发出“叮叮叮”的声响。
琴酒推开门,坐在门边的椅子上,然后把手上的袋子丢给地上的人。
“林沐,你要的衣服。”
地上的人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但是身体却并没有反应过来,缓了好一会,她才扶着墙站起身,然后走了几步,又靠着墙坐下,翻了翻地上的袋子。
应该是很久没讲话,林沐的嗓音很沙哑,张了张嘴,最后从嗓子眼劈出一句话:“谢了。”
“不试试吗?”
听到琴酒的话,林沐慢慢抬起脑袋,好像机器人一样,可以听到骨头像齿轮一样咯吱咯吱的咬合声,两侧垂下的长发将她的脸全部挡住,琴酒只能从头发的缝隙里隐隐认出哪里是眼睛,哪里是嘴巴。
她似是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
是一件米白色的纯棉长裙,拿在手上很柔软很舒服。
林沐把裙子放在地上,然后直接开始解自己上衣的扣子。
琴酒眼神没有回避,视线顺着她的手爬上皮肤。
门外的井川拿着手机,看到监控中的这一幕,突然轻咳了一声,耳垂绯红,然后摁灭了手机屏幕,坐在廊下的台阶上,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
过了片刻,铁链的“叮当”声终于消停,琴酒披着风衣,靠着墙和林沐并排坐着。
两人手上分别夹着一根烟,时不时抽一口吐出几圈烟雾。
“饭菜不合胃口吗?”琴酒问,“想吃什么可以直接和井川说。”
“吃不吃无所谓,反正也死不了。”
“给你。”琴酒拿出刚才那根银丝递给林沐。
林沐从换下来的衣兜里摸出一个玻璃瓶,然后把那根银丝倒进去,玻璃瓶里的银丝瞬间融合。
她看了看玻璃瓶底部那浅浅一层,把玻璃瓶重新放回口袋,冷哼一声,道:“井川还挺有能耐。”
“好点?”
林沐把烟叼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最后咳了几声才道:“聊胜于无。”
“嗯。”琴酒曲着一条腿,把手腕搭在膝盖上,神色淡淡,“上次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
“你还有别的事吗?”林沐垂着脑袋吐出烟气,嘴边的散发被吹到两侧,她整个人没什么力气,精神萎靡,只一双眼还算有神,“没有的话,可以滚了。”
琴酒手边的烟正要送到嘴边,听到这句,低低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
林沐转头看向他,语气不善:“笑屁。”
琴酒把手里剩下的半盒烟丢给林沐,然后站起身,身上的风衣掉落在地,他捡起来拍了拍,甩在肩上:“过几天再来,你还要我带什么东西吗?”
林沐伸手捡起烟盒:“带个整盒的来。”
“行。”琴酒走到门口,正准备出去,却看见靠墙的桌子上摊着几张白纸。
琴酒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