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后来大了便觉讽刺,可于她没有太大的影响。本身父亲也不会来太多关心她们,而许晓君虽说是后母,倒也不至于像电视上演的有多恶毒,至多是放纵自己儿子而对她们不闻不问。阿姐与她先后因读书住了校,所以交集就更少了,亲情淡薄其实由来已久。
只是她没想过,这淡薄会淡到连一丝关系都没,那这些年她为寰亚兢兢业业奔走是为了什么?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因被眼前这人错待,而感到悲哀难受又是为了什么?
不,不是,如果不是阿姐让她守住寰亚,她早就撒手不管了。阿姐既然这么恨他,为什么还要她来守寰亚?还是,就连阿姐都不知道她们并非他的女儿?
也不对,林妙茫然摇头,这里头逻辑不对。
就在这时突听joe道:&ldo;劝你还是把过去的那些事都讲了吧,就算你说那火是因线路老化自燃的,但是证据呢?证人呢?不过很不巧的我有刚才的录音为证,倒是可以直接起诉你‐‐蓄意谋杀!&rdo;最后那四字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嗓音虽然低沉却铿锵有力。
林大军慌了,&ldo;你们不能这么做。&rdo;
&ldo;你不妨试试我们能不能?&rdo;joe阴沉了脸反道,对付这老狐狸他有的是办法,威逼利诱总有一种能够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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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医院时,林妙抬头看了看天,阴霾的夜色犹如笼罩在心头的黑暗,连一点星光都没。她活了二十多个年头,犹如活在了梦里,或者是活在了别人的身体里似的,懵懂而又无知。
身旁脚步走近,微微侧转过头,夜光如水下男人清俊的容颜里含着沉冷的皎光。
她问:&ldo;你信他说的吗?&rdo;
&ldo;信或者不信,自己评判。&rdo;他淡淡丢来这句,态度寡淡。
她讽凉而笑,比起昨晚的痛苦难熬,至少这刻她还能笑,只是这笑却悲凉至心底。刚刚是她跟他一手导演的戏,他问她能不能狠一点,彻底一点,她不懂,他便教她。
事实上他比她要狠得多,使用的手段也有用得多。他让她扮演阿姐,他竟主动提出扮成陆勉,毫不避嫌。然后导了一出好戏,让……让林大军终于松了口。
那是一段陈年过往。林大军说,她跟阿姐是她们母亲与另一个男人生的,当年因为他深爱她们母亲而不介意。可没想被他发现母亲暗中与那男人还有来往,甚至在曝光后留下离婚协议就走了。用林大军的话说,这些年养活她们姐妹已经够对得起那薄情寡义的母亲了。
这段过往她无从考证,可能就算打电话问阿姐也不会有答案。除非是,找到林大军口中那个&ldo;薄情寡义&rdo;的母亲吧,不过她完全没有那想法。
不管当年是什么原因,一个会将两个女儿都抛弃的母亲,本身就不负责任。
听着这些所谓的身世至多是觉得讽刺加上可笑吧,而真正让她关注的点是林大军后来说得事情。他说他跟翟新同要掩盖的那件事要牵扯到很多年前,甚至追溯到创立寰亚之前。
原本他跟翟新同都是一个工厂里干活的,当时还有一个人与他们交好,那人姓陆。
三人在同一家工厂干活,分属三个部门,各自都掌握了一门手艺。而当时那厂因为不景气面临倒闭,要将他们这些工人都裁员,所以三人一合计不如出来合干。
最后花了一年时间,三个人还当真把那快要倒闭的厂子给拿下来了。那便是他们的第一桶金,也是起底,而三人中属姓陆的最有生意头脑,擅于与人打交道,专门负责去外面跑业务,拉来厂里一单又一单的生意。之后厂子渐渐做大,垄断了吴城的轻工业,本该是件好事,可却也是他们纷争的开始。
是翟新同先发现的,外面的人只知陆向远,也以为那家厂子就是他的,而他跟林大军两人根本没人听说过。于是私下就找林大军商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俩迟早要被陆向远给踢掉的,两人一合计便不打算只守着厂,但凡有应酬就一起出面。
可生意场上的事他俩一窍不通,在酒桌上根本都插不进话去,坐在那跟陪坐的小弟似的,那些人也没把他俩当成是另外的大厂长。
到这时他俩正式对陆向远心生罅隙,常常会起争执,闹到最凶的时候陆向远提出不如分厂,各干各的。谁也不傻,都知道厂里的资源都在他手上,如果当真分开那必定连资源也带走,那林大军与翟新同不是要喝西北风去。这种事他们说什么也不同意的,可陆向远却去意坚决,刚好又有汞元素超标事件发生,几件事堆叠累积到一起,心就生了邪念。
要一个人既能留下资源又不阻碍前路,那就只有让他消失了。
一纸亏空公款,成功将陆向远送进了监狱,而他们二人立即瓜分了厂资源,各自另起炉灶,从而有了寰亚与荣丞两大吴城电子企业。
这些对林妙而言,听起来就像是故事。也让她对林大军多了一层更深的鄙视,所谓寰亚,原来是通过这种不入流的方式创立起来的。
看向身侧的人,是他提出来假扮陆勉的,入木三分,也等于狠狠打了她的脸。之前她受翟靳影响去怀疑他、试探他,但凡是,刚刚他都不可能会主动提出这方案。试问真的是陆勉,又怎可能还能如此情绪平静,一步一步诱逼林大军说出真相呢?
而且其实她心里头也深深沉悟一个事实,就算陆勉没死,又怎可能在那般烧伤严重下还能体肤完好?再好的整容术都不太可能吧。如是想着,视线下意识地落向了他的脖颈以及卷起袖子到手肘以上的手臂处,他皮肤好得令女人都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