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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第1页）

&ldo;怕什么，慈悲为怀，吐纳烟云的佛难道为会一个女子的玩笑而去惩罚她么？就算不是玩笑，你又会惩罚么？&rdo;我几乎有些霸道，令佛不能动怒。

佛平静地看着我：&ldo;是，佛不会惩罚谁，佛是慈悲的，佛会宽容一切。&rdo;

&ldo;那你肯愿意为我改变么？逆反天理，改变我的命运，你明知道，我此番离去，后会无期，明知道我的结局，你会想要为我改变什么吗？&rdo;我不断地问他，是这般依依不饶。

佛微笑看着我：&ldo;与你认识几年，我还会不知道你的性情么？就算我愿意为你改变，逆反天理，那样换来的结局，你也不会要。骄傲如你，又怎么会要我的帮助，善良如你，又怎么会愿意我为你付出代价呢。&rdo;佛的话熨帖我心，原来佛对我是这么明了。

我假意微恼：&ldo;佛，你没有回答我，你的回答，只是给自己找借口。&rdo;

佛平和地微笑：&ldo;这是你满意的回答，因为你并不想要知道真实的答案。倘若我说我愿意，而你并不会让我去改变什么，反而带着一身沉重离开。洒脱如你，又怎会要那样的答案呢？&rdo;佛所说的，字字句句，都合我心意。

我笑道：&ldo;只几句话，你就如此夸我，又是骄傲，又是善良，这会又洒脱。我若真的是这样，又怎会有这么多的挣扎，若真的洒脱，也不要再离开了。&rdo;

&ldo;离开并不意味你不洒脱，那是因为你的慈悲，你的倔傲，这一切，只有你自己最明白。你要的，只有你明白。&rdo;佛直指我心，看来我所思所想，他早已洞穿。

&ldo;好，我都明白，佛，谢谢你对我的情义，也谢谢你这几年来的陪伴。也许我算不上一个真正有慧根的女子，却在禅佛的意境里参悟了许多的真味。&rdo;我语气诚恳，句句出自肺腑。

&ldo;救不了你，是我的错。&rdo;佛叹息，眉眼间流露出痛楚与无奈。

我缓缓摇头：&ldo;不，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我选择了，那就是最好的结局。我自己会拯救自己，你不必自责。&rdo;似乎我们心里都明白，此番我前去紫金城，会接受什么样的事实。

&ldo;可我还是想要祝福你。&rdo;佛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怜惜与不舍。

&ldo;好，我接受你的祝福，你曾经告诉过我，佛无处不在，所以就算我回去了，你也知道我的一切，你也会在我身边，不是么？&rdo;

&ldo;是的，佛无处不在，佛会一直在你身边。&rdo;

我叩首：&ldo;那好，那就这样平静地离别。&rdo;

佛点头：&ldo;好，平静地离别。&rdo;

&ldo;珍重。&rdo;我双手合十。

&ldo;珍重。&rdo;佛再看我一眼。

回到厢房，我命红笺收拾好衣物，明日就离开。

这一夜，我早早地睡下，该道别的都道别过了，心中反而舒适了许多。只一会儿，便入了梦，梦里我回到了紫金城，一切有如我刚刚进宫时的情景。我坐在轿子里，被銮仪卫和侍卫拥护着，行走在御街上，转过亭台楼阁，抵达了一座大殿。

我抬眉看着牌匾上几个描金的大字：月央宫。好熟悉的情景，好熟悉的字，这是淳翌为我御题的，当年我还为这三个字题过一幅联：春寒知柳瘦，月小似眉弯。如今这一切在梦里重演。我感觉这是梦，又不是梦，只是很恍惚。

待我要走进月央宫，方才随在我身边的人，一个也不见。推开门，里面曾经有过的花糙都不复存在，眼前尽现一片荒芜。再往里屋走去，梅韵堂三个大字还在，堂前的那幅梅花苍劲有力，不失当年风采。

往暖阁行去，进门，便见淳翌躺在我平日最爱的梨花木椅子上。一见着我，立即起来，快步行来，握紧我的手，脸上温和，却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