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啸脱口而出提到了那个人,又瞬间收了声,申水禾听到后也沉默了,两人靠坐在沙发上突然陷入了尴尬。
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提那个人的,延啸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申水禾低着头默默不语,手也不由自主的搭上了延啸的手,随后两人紧紧牵着对方,遁入了不谋而合的死寂。
话题是在电视里响起主持人热情的问候时,由申水禾主动发起的。
她靠在了延啸肩膀上轻声呢喃,“如果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你会恨我吗?”
恨她?恨她做什么?
延啸还怕被记恨的人是自己呢!
“不会。”延啸搂住了申水禾,“我根本不想听到他忏悔,更不想看到他赎罪,我想让他死。”
延啸从未和身边的同学提起过他的父亲,正是因为在他心里,父亲早就是个死人了。
而如今,那个人却剥夺了对延啸来说最亲之人的生命,也连累了无辜的申水禾一家。
人的内心如果必须有一个阴暗面,那对延啸来说一定是让延军去死。
“可是要是判他死刑,听说现在都是注射,不吃枪子了,那他倒是舒舒服服的死了,凭什么……”
凭什么老申老陈和钟老师要遭那么个罪,要被他一刀一刀砍脖子,要被他一刀一刀捅心脏?
凭什么梁城二十年一遇的杀人案,作案手法极其残忍的劣性重大刑事案件,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申水禾时常幻想,如果老申的老战友偷偷把延军塞进麻袋扔进靶场当靶子,被步枪扫射该多好,可惜不可能,被抓起来的杀人犯永远都是死的最舒服的。
申水禾的眼泪止不住了,就算电视里在演着小品,她也毫无心思,本来开开心心的,为什么又这样……
延啸抽着纸巾一遍遍的给她擦拭眼泪,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申水禾丝毫没有反应。
他的立场太敏感了,也是他不小心提到延军的,延啸自责不已,恨自己说话不过脑子,恨自己照顾不好申水禾的情绪。
她在延啸怀里哭了好久,直到自己的节目播出前开始插播广告,申水禾才吸了吸鼻子,坐直身体缓了过来。
“好点了吗?”延啸小心翼翼的问。
“我脑袋好麻……”
申水禾说完,就伸手往延啸怀里钻着撒娇。
“那怎么办呢?”
“你给我呼呼脑门。”
延啸扶着她的背,对着她的脑门耐心呼气,“这样好点了吗?”
申水禾摇摇头,“还不行。”
然后一枚轻轻柔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也停留许久。
“这样呢?”
“好多了。”
申水禾终于恢复了笑脸,两人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恢复了好心情,又腻腻歪歪的贴在一起等待节目的倒计时。
电视上终于切入了申水禾在上海提前录制的表演画面,专业摄像头下的她确实比延啸现实里看她要匀称一点,他也相信了申水禾说的话,原来上镜真的会比平常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