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电梯灯光作用,她脸看起来憔悴得可怕,脸色灰白,眼圈铁青,两只大大眼睛深深凹眼窝里,这令她一下子看起来仿佛老了起码五六岁。
“绢??”我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忙拉住她手,她抬头看清是我,几乎是虚脱般立刻朝地上跌坐了下去。
幸而狐狸一旁接住了她,我俩把她一前一后架出了电梯,那过程她两条腿一直不停地抖着,却仍反抗般试图挣脱开我俩手。
直到走出电梯,才总算放弃了挣扎,只是下意识朝狐狸这边缩了缩,随后朝两边看了几眼。
“怎么了绢?为什么突然挂掉电话?”于是我问她。
她用力吸了口气,再次朝周围看了几眼,然后压低了嗓子,对我道:“我又看到她了。”
黑暗里她那双眼睛亮晶晶,有点病态诡异。
我不自禁打了个寒战。“看到谁?”
“那个老太婆。”
一字一句说出这几个字,我不由自主抬头朝天花板上看了一眼。当然那上面什么也没有,除了被外面路灯折射进来影子。
“该不会是又做梦了吧。”收回视线后我对她道。
她用力摇了下头,并且看向身边狐狸:“真,我说是真。”
狐狸拍了拍她肩膀,于是她僵硬着肩膀略微放松了些,并且伸出手朝自己家门方向指了指,对我道:“她就里面……刚才我跟你打电话时候她突然就来了,我头顶上,我……”说到这里嘴唇哆嗦一下,她没能再说下去。
“去把门打开。”这时狐狸开口,一边朝那扇门走了过去。
“你别去!”见状林绢立刻惊叫,随即迅速捂住自己嘴,慌乱地朝周围看了两眼。
我握了握她手,她立刻朝我这里缩了过来,我从来没见过她这种样子,看来她真被屋子里某种东西吓坏了。
想起她电话里说那些内容,心里不由也有些忐忑,但既然狐狸,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我摊开手,对她道:“钥匙给我。”
“里头真有东西!”再次强调,她说话声音已经带了明显哭腔,就像我小时候面对那些把我话当笑话听人时样子。我心里头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朝她伸伸手:“把钥匙给我。”
她吸了吸鼻子,老半天从口袋里摸出把钥匙,交到我手里。“宝珠,那不是梦,真不是梦……”
我点点头,一边拿着钥匙朝狐狸身边走了过去。
□钥匙打开门,一股冷风从里头卷了出来。
窗就对着门,开得老大,因而门一开风就流通了进来,卷着窗帘啪啪一阵响。除此,屋里黑洞洞,什么动静也没有。
狐狸朝里头走了进去。
有他确实胆壮了不少,我跟他身后也进入屋内,一边摸着开关打开了灯。
一下子屋里变得通亮,之前让林绢声音和表情给搞出来紧张,似乎也一瞬间消失得干净,我屋里四下打量了一圈,从客厅到卧室,从卧室到阳台,再从阳台返回卧室。
这地方干净得很,没有任何需要我这种特殊眼睛才能看到“那种东西”。
于是打算出去招呼林绢进来,狐狸却忽然我边上扯了一把,一边若有所思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循着他目光我也再次朝上看过去,这一看,却看出了点问题出来。
天花板上有一些印渍。
极淡,如果不仔细,会以为那只是灯光照射下影子。一小滩一小滩,集中林绢卧床上方天花板上,有些大有些小。
“那是什么,水渍么?”看了会儿,我问狐狸。
他没回答,只是跳上床抬头又朝那些东西看了几眼,一边轻轻甩了甩尾巴。
这时林绢从外头走了进来,也许是相比之下一个人走廊里令人不安,所以她终还是决定跟了进来,走得极小心翼翼,一边紧盯着天花板。
直到来到我身边,她微微松了口气:“老太婆不了……”
我正想安慰她,却见到狐狸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边径自朝外头走了出去。
“你去哪儿?”忙问他。
他朝我摆摆手:“你跟她这里待着,我出去一下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