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再开口声音有些哑:“慈幼堂办的如何了?”
“已经搬进去了,钱大人这几日在那里授课呢。”顾潇道。
“嗯。”,谢珩应了声,顾潇却莫名地从那一声短促的音节里读出来了一些烦闷,于是他适时地问,“怎么了?”
“无事。”
两人正说话间,外面响起女人的声音:“劳烦通传一声。”
然后顾潇就听见自己刚才还恹恹的主子很快地应了声:“让她进来。”
那日林韫冷静下来之后,又去找谢珩商议了枫先生一事,还是决定暂且冒充大汉跟着,看能否得到些蛛丝马迹。
她跟那边去了几封信,禀明了王家村一事,隔了多日,总算收到了回信。
“什么事?”谢珩声音里还是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他拿来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林韫跟前,“坐。”
话不多说,林韫直接把回信摊在了谢珩面前,他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捻着那信纸看,良久,才问:“要去?”
“是。”
那信上给了个交易地点,言明时间,要她带着“新货”去。
那边虚实不明,给的地点又值得商榷。
顺风茶楼。
茶楼位于栖云城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茶楼,这么多年来哪怕生意冷清,依然屹立不倒。
谢珩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掀了眼皮:“若我说不让你去呢?”
“为什么?”
“你怎的知道,他不是在故意诈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眼神满是坚定,谢珩对着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妥协似的问:“你准备怎么做?”
***
月黑风高,打更声在空旷的小镇里显得很响。
钱江讲完学,又解答了几个问题,从慈幼堂往军营走。
前几日他婉拒了谢珩给他带的护卫,道自己这么走一段路没关系,谢珩无法,只能随他去。
从慈幼堂到军营,若是走镇上的大道,要绕好远的路,所幸前几日有个士兵听说他每日走路多的腿痛,给他指了一条小道,只是有些僻静,走的路少了很多。
他边走边感叹,人人都道北疆环境恶劣,可这小路旁尽是草木,发芽之后看着甚是可爱。
多亏了那位兄弟,他才能见了这么一番景象。
只是这小路有一段不太好走,他扶着灌木,借着月光仔细盯着路面,怕自己再像上次一样,被哪块石头绊倒。
全神贯注之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