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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待他走远了，方晋笑道：&ldo;王爷，看来你的小夫子对我还真是不放心啊。&rdo;

他听见周棠对洛平的称呼，心中已是敞亮。这么一来，宫中懦弱无能的七皇子突然变得这么精明狡黠，也就解释得通了。

周棠目送了洛平，转过脸就换上一副冷然面孔：&ldo;最近事务繁多，害得他过度劳神，我只盼着他好生休养，什么招待故友、聘请西席这样的事，本王自己应付就好。&rdo;

方晋拎起石桌上的紫砂壶给自己斟了杯茶，淡淡道：&ldo;在下本不是为了王爷而来，不过是想见识一下，让他心甘情愿等候追随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rdo;

&ldo;我不关心你是为了什么而来。&rdo;周棠在他对面坐下，手指玩转着那只药碗，&ldo;方先生不是想问我问题么，那就问吧。&rdo;

&ldo;好。&rdo;方晋正色，&ldo;第一个问题，王爷，你想不想做皇帝？&rdo;

&ldo;……想。&rdo;说真的，周棠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白，略作犹豫，他也直白地回答了。

&ldo;你可知道自己现在是距离皇位最远的皇子？&rdo;

&ldo;我不这么觉得。&rdo;周棠说，&ldo;离皇位最远的是老六，不是我。&rdo;

&ldo;此话怎讲？&rdo;

&ldo;老六养尊处优惯了，心无城府，头上又顶着老三那样的兄弟，皇位对他来说，充其量不过是看得见摸不到的东西。但我就不同了，我连看都看不见，自然不会有人要来跟我过不去，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争得头破血流的是他们，我却只要远远地撒网就行了。&rdo;

方晋抿了口茶，敛去了眼中的笑意。不得不承认，洛平确实把这个小皇子教导得很好‐‐有野心，但不急躁。

&ldo;第二个问题，你为何选择来越州？&rdo;

&ldo;……&rdo;这回周棠顿了一下才说，&ldo;我来这里的初衷和你一样，是为了来找洛平，只是没想到他一直在秣城外等我。&rdo;

&ldo;这件事我倒是知道，我便是在他的酒肆中与他结交的。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在你做出决定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难道你从没怀疑过他的身份和居心吗？&rdo;

&ldo;说实话，我怀疑过。我怀疑过他接近我是不是为了巴结父皇，借以获得更高的官位，也怀疑过自己怎么会那么幸运，能够得到他的青睐。但我很快知道自己错得太离谱，他可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他从没做过任何一件对我不利的事，也从没想我索取过什么回报。他料事如神是他的本事，事到如今我若还不信他，岂不是禽兽都不如了？&rdo;

&ldo;第三个问题，来到越州之后呢？你是想剿杀盗匪建功立业吗？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给远在天边的皇上看？&rdo;

&ldo;我想无论我在这里做了什么，父皇都不会在意吧。毕竟京城有那么多值得他关注的事情。&rdo;周棠自嘲道。

&ldo;哦？你知道京城有什么事情？&rdo;

&ldo;哼，老二处心积虑招揽群臣，就算不是为了皇位，也是为了摄政王之位。老三公然不满长子继承制，如果不是父皇压着，恐怕早已杀到朝阳宫了。其他几个皇子态度不明，但有的掌兵权，有的谋政权，相比之下，我这盏灯是最省油的了。&rdo;

&ldo;王爷运筹帷幄之中，洞悉千里之外之事，在下佩服。好，第四个问题，你想怎么对付越州的匪患？不知慕权兄是否提供了一些建议？&rdo;

&ldo;他不怎么管这个事的。他从一开始就跟我说，匪患之事，必须要沉得住气，要我等一个人来。&rdo;周棠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ldo;想必你就是那个人了。既然你来都来了，这件事你担也得担，不担也得担。&rdo;

他才不会像小夫子那样给他面子，在他看来，这是笔买卖。他求贤，方晋卖才，卖的人都上门来了，他为何不买？

&ldo;你也不用惺惺作态了，&rdo;周棠眉梢微挑，&ldo;说吧，我用什么可以买到你的忠心？&rdo;

方晋怔怔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摇头笑了起来，感叹道：&ldo;慕权还担心你在我手里吃亏，要我说，吃亏得明明是我，王爷你根本无需他的担心。&rdo;

&ldo;我需不需要他的担心是我的事。说吧，你想要什么？&rdo;

&ldo;我想要的是，&rdo;方晋刻意放缓了语气，郑重说道，&ldo;我想要王爷的信任，跟洛慕权平起平坐的信任。&rdo;

&ldo;……&rdo;周棠愣了，&ldo;跟他一样的信任？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rdo;

&ldo;这一点，在下是绝对不会让步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