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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页(第1页)

天黎十三年,明鹿太子忤城修继位,正式对天黎开战。熊侠凌十岁那年,熊汐一语成谶,战死沙场。忤城朗旧部江氏兄妹奉命将其接走,熊允国刚经历丧女之痛,视忤城一族为仇人,持剑就要为爱女报仇。他对这个孩子的情感十分复杂,熊侠凌身上流着帝国皇子的血脉,但他也是自己的外孙,更是汐儿唯一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忤城朗将他带走。最终还是熊涵站出来分析利弊,说道忤城修继位,对内铲除异己,对外扩张疆土,明鹿朝堂之内还有忤城朗的幕僚,二妹战死,此时若他利用这个孩子污蔑熊家,败坏二妹名声,那定会在朝堂内外掀起轩然大波。忤城朗既然已经安排人手将侠凌先行接走,想必已经打点好了,定是去安全之处,待时机妥当,再将侠凌接回。没想到这一去便是十六年。天黎境内也有明鹿的探子,忤城朗在一场大火中失踪,忤城修扫清了一切障碍,他稳坐皇位多年,却始终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侄子。屋内灯火如豆,熊侠凌骨节分明的手将金乌剑仔细包裹起来,他苦笑着回忆起童年的碎片记忆,没想到如今再想与祖父相认竟只能靠母亲的佩剑。两人到了漳州的宁丰郡,找了个客栈准备歇息一天。赵寂言双手握住金乌剑,剑身很沉,他仔仔细细的抚摸了一遍剑柄处那只栩栩如生的三足鸟,口中止不住的赞叹:“啧啧,还真是沉呐,光看剑柄就一股子王霸之气,能不能拔剑出鞘让我看看。”“剑哪有随便出鞘的?”熊致就像老母鸡护鸡仔般从他手中夺过金乌剑包好,“什么王八之气,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没文化的。”他白了熊致一眼,“我说的是‘王霸’——王者的霸气风范!”他把自己从路边花二两银子买的匕首随意扔在桌上,在看自己这小破刀,跟小孩过家家的玩具似的。“这好兵器和一般的兵器差别真大”忽然想起了什么,打量了熊致一圈,发现他果然佩带着那把普普通通的铁剑,疑惑道:“哎,这寨主的剑都是名剑,怎么不见你有什么宝剑?寨主也不分你一把?”熊致无语:“剑客用什么剑都是靠机缘的,哪有分不分的道理?你当是粥棚施粥呢,自己没有问别人要一把。”“待来日我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宝剑。”小二端上菜来,赵寂言眼睛还依依不舍地盯着金乌剑,边吃边说:“那正好,若是有机缘,我也想要个趁手的兵器,你觉得我用什么合适?”“是剑呢,还是刀呢,还是枪,还是暗器!不行不行,还是剑更潇洒,但是刀也很威风,可是暗器也很帅啊!哎,其实我也很想学射箭,百步穿杨,手持弯弓射大雕”他呼呼啦啦说了一大串,才发现熊致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不知道在看什么呢,正望着楼下出神。顺着熊致目光看去,一个梳着垂挂髻身着朱砂色裙装的姑娘,正跟小贩说着什么,少女二八年华,明眸皓齿,笑起来如秋日暖阳,难怪熊致看失了神。转眼间那姑娘竟也走进了这家客栈,赵寂言看熊致故作无事的模样故意损他:“还看呢!人家姑娘都进客栈了!”熊致转过头来,黑黑的眼睛大大的疑惑。“跟我你还装什么,就你刚才看的姑娘!”赵寂言掰过熊致的脑袋,示意他往大堂看:“喏,是不是她——。”谁知熊致只是“哦”了一声,兴致乏乏地拿筷子加菜。确实是刚才那女子,他转头瞥见赵寂言一手托着茶杯一脸的八卦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没安好心。“”赵寂言见这小子不开窍地样子,急了:“别怪哥没提醒你,你要是真对人家一见钟情,就大胆些,上去跟人家交个朋友,也总比在干坐着强。”熊致听见“一见钟情”四字,一口茶没咽下去,被呛地直咳嗽。不知是被呛住了还是被调侃地有点不好意思,他的耳尖红了,急忙对赵寂言解释到:“我没看人,我是在看她手中的刀!”“少来!刀有什么稀罕的?”赵寂言往楼下看去,那姑娘手中确实提着一把大刀,不过这些日子以来他也都见惯了,刀把处用布绳缠了好几圈,看着普普通通的,还有些旧。“这不就是把普普通通的朴刀吗,就是大了点,没什么特别的啊。”“这刀少说也有十斤之重。虽看不清模样,但刀柄通体漆黑,是上好的材质,你再看那护手,乃是鎏金夔龙纹还镶嵌着蓝宝石而且那不是什么布绳,而是牛皮。”“真不知道这女子是什么来头,居然有这么好的宝刀。”熊致说的眉飞色舞,他是完全看不出来刀好不好,不过一般来说,姑娘家用的都是些秀气的兵器,这姑娘看着斯斯文文的,居然用这么大一把刀,还真是意外。还以为他是看上了人家姑娘,没想到是看中了人家手里的兵器。来到这个时代,赵寂言已经把“人不可貌相”吸烟刻肺了。他看着文阿福老实,结果差点要了他的命。他以为樊石亲切,结果要拿他当替死鬼。他同情“紫萍”柔弱,结果人家一脚能将他踢出好几米外。他夹了块排骨到熊致碗里:“别看了,再好也是人家的东西,咱们也别羡慕了,等机缘到了自会有的,说不定比她那兵器还好十倍!”熊致听赵寂言这语气总觉得哪里怪异,反应过来后又把排骨丢回赵寂言碗中到,不满道:“咱俩总共也没差几岁,这话说的好像你是我长辈似的!”“哎,你还真别说,临行前寨主确实让我一路上多照料你些,看着你,他把你‘托付’给我,别让你四处闯祸。从今以后,我便做你大哥,你就当我小弟。”桀骜少年把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放,脸一黑:“什么大哥小弟,胡扯!我又不是无知幼童,哪来‘闯祸’一说?”“哈哈哈哈”不过赵寂言还真没说谎,临走时熊侠凌确实跟他交代了熊致的事情。41|在赵寂言临行前一天,熊侠凌将他请到殿内,交给他一封信和一枚玉佩。“赵兄弟,此番贼人来袭也让熊某断定你是有情有义之人,阿致这孩子性情冲动,有时难免意气用事,一路上还得劳烦你照料他。”赵寂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寨主说哪里话,我与熊致相识一场,已是朋友,前往京城路上必定是互相照料。”“只是,我还有一事需得你帮忙”熊侠凌沏了一壶茶,示意他坐下慢聊。“寨主但说无妨。”“阿致并非我亲兄弟,乃是我的义弟。他父亲在他出世后便离开家乡了,一直是他母亲将他抚养长大。我被贼人所害,曾受过阿致母亲的恩惠,待一年后我回到故地却发现他们母子已经身染疫病,危在旦夕。阿致的母亲身体本就虚弱,全凭一口气吊着,见到我后便将他托付与我,留下这两样信物便撒手人寰了。”熊侠凌说着,从一个四方木盒子中取出两样东西。赵寂言接过两样信物,那是一封未署名的书信和一块玉石。他借着光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玉石,那是一块圆形翠玉,上面刻有一个“鄭”字,而那封信上也没有任何署名,只是摸着厚厚一沓。“阿致本姓郑,叫郑顾慈,他的母亲叫兰慈,这名字本是他父亲牵挂他母亲之意。但世事难料,他母亲自生下他后便再也没有见到丈夫,这玉佩也是阿致父亲留给母子二人的信物,我初见他们母子二人时,兰慈便说他丈夫是去京城寻亲了,待安定下来便将他们母子二人接去京城,谁知想这一去便杳无音讯六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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