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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ldo;你完全没有理解。&rdo;爱德华兹带着怜悯说，&ldo;从来没有人死去或者消失，他们只是融合在一个超级意识中。这一百多人的意识和记忆，已经融合为一。我没有骗你，我是保罗&iddot;爱德华兹，也是王子森和马宝瑞，我是几十条意识支流汇集而成的滔滔江河。每一条支流都改变和丰富我自己。你难道能说唐古拉山下的一条小溪吞并了几百条江河，变成了浩浩荡荡的长江?不，是所有这些支流都汇合为长江，他们都是其中的一部分。

&ldo;我不是一个单独的，孤零零的&lso;我&rso;，我是我们，我们也就是我。我们的一切都会在更高维度的意识复合体中进行共享和交换。在北京和你说话的时候，我还在东京召见内阁总理大臣，在巴黎和金发美女相拥而眠，在纽约参加一个慈善活动……而那个原始的我还在底特律的一间教堂里主持祷告。

&ldo;这一切的我，都同时存在。你无法理解这种存在的丰富和奥妙，正如一个二维生物不能理解三维世界的立体。&rdo;

&ldo;你……&rdo;韩方不自禁地浑身发抖，&ldo;你是说你的意识像电脑病毒一样，可以不断繁殖自己，侵染越来越多的人?你究竟要干什么?&rdo;

&ldo;我不太喜欢这个比喻。&rdo;爱德华兹摇头，&ldo;不过如果你坚持我也没意见‐‐不用怕，我不会碰你的，你远没有那么高的价值。而且事实上我的力量也很有限，不可能像病毒一样无限繁殖，目前的扩张已经是极限了。&rdo;

&ldo;为什么?&rdo;

&ldo;我毕竟是一个人‐‐至少是人格化的存在‐‐我有我的限度，在我的意识之中所有的记忆都相互共享，一百多个人的一切感官和思维都彼此共享，加上汲取了原主人本身的记忆，要维持稳定的人格存在已经很困难，每增加一个融合者，要进行意识整合，就会增加更大的负担。如果超过一百五十个，恐怕我只有崩溃了，这个问题我还无力解决，再说，一百多个终端对目前的需要来说，也够用了。&rdo;

&ldo;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占领了那么多的人，究竟要干什么?&rdo;

爱德华兹淡然一笑，&ldo;怎么，你怕我毁灭世界吗?我没有这样的能力，也不打算这么做。事实上，我的目标和你们的根本上没有什么不同。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要让这个世界走向正确的方向!想想吧，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为世界做了什么?我带给了世界和平和秩序!&rdo;

&ldo;世界是需要秩序，但不能是被一个独裁者统治的专制秩序!&rdo;

&ldo;我从哪里给你这种印象?不是我放弃了时间教对世界的神权统治吗?不是我主动退出了政坛，并不遗余力地在世界各地推行民主选举和开明治理吗?而你，我的朋友，竟把我描述成一个凶残的暴君?&rdo;

&ldo;我可不是你的朋友。&rdo;韩方厌恶地说，&ldo;你以隐蔽的形式控制了各国领袖人物，让他们为你服务。在虚空纪的社会形态下，要在世界范围内建立传统的神权专制是很困难的，单凭宗教的力量也许能盛极一时，但最终会消逝。所以你的方法反而更有效。&rdo;

&ldo;我当然需要掌握改变世界的权力，单凭一个新兴宗教的形式本身还远远不够。但你不应该认为，我这必然是出于自私和邪恶的目的。&rdo;爱德华兹貌似诚挚地说。

&ldo;那你究竟是什么目的?如果我不知道的话，让我怎么相信你?&rdo;

&ldo;这触及了最根本的问题。这就是我们‐‐&rdo;爱德华兹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ldo;我是说，&lso;我们&rso;之中的马宝瑞和你经常讨论的话题：这个世界将走向什么方向?朝向什么目标?说真的，你想知道这个世界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么?&rdo;

&ldo;莫非你知道不成?&rdo;

&ldo;当然，你不是叫我超忆者么?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让你也看到未来。&rdo;爱德华兹点头说，看上去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ldo;什么意思?难道你有时间机器?&rdo;

&ldo;这个么，跟我来就知道了。不过可能要花上你一整天的时间。&rdo;爱德华兹站起身，向外走去。

韩方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心中充满了疑惑。爱德华兹走了两步，回头说：&ldo;关于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向他人泄露。&rdo;

&ldo;你怕了?&rdo;韩方冷冷地说。

&ldo;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另外如果你说出去，也许会让少数人怀疑，但大多数人无疑会把你当成精神病，我是为你好。&rdo;

&ldo;你有那么好心?&rdo;韩方冷笑。

&ldo;如果没那么好心，我就不会千里迢迢带你去那个地方了……另外，请不要忘记，我仍然是百分之百的马宝瑞，只是同时还是另一个人而已，所以你不必怀疑我的善意。&rdo;

爱德华兹一甩袖子，大步走出了门。韩方不由得把几句刻薄话咽回肚子里，讷讷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第992日　大漠

在过去的近一千天里，韩方从未离开过北京的范围，然而现在他却坐在一架军机上，呆呆地望着舷窗外翻涌的云海和间或露出的黄土大地。陕西已经在身后了，现在是在甘肃还是青海他也不清楚，但无疑已经远离了自己熟悉的地区。这让他越发感到害怕。

&ldo;我们到底要去哪里?&rdo;韩方忍无可忍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