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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ldo;意识消失的现象不是前一段的社会动乱导致的吗?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这类事件明显是越来越少了。&rdo;

&ldo;但这不代表这个级数是收敛的。&rdo;田华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ldo;如果是一个发散级数，或者有一个最小增值的话，那么最终会扩展到全人类。&rdo;

&ldo;这怎么可能，这个速度至少得需要……几千年吧?&rdo;

&ldo;现在，几千年还是一个问题吗?&rdo;田华杰反问，&ldo;何况不需要全人类都没有意识，只要意识消失者达到百分之几的数字，就会引起社会恐慌和大乱了。&rdo;

&ldo;那……我们能做什么呢?&rdo;

田华杰拍了拍他肩膀，&ldo;你是唯一一个意识消失后又复苏的人，如果好好研究一下你的案例，也许能找出解决问题的钥匙。&rdo;

韩方再也笑不出来了。

当天下午，韩方在西什库教堂和马宝瑞碰头，告诉了他田华杰的猜想。马宝瑞竟大为赞赏，&ldo;田老头果然很有眼光，这个问题很重要!&rdo;

&ldo;意识消失的案例真的会越来越多吗?&rdo;韩方忍不住问，&ldo;但是根据之前鼹鼠会的研究，绝大部分情况是当事人精神崩溃或者极度孱弱所致，而大部分人精神足够坚韧，所以经住了考验。现在随着社会的稳定和人们的适应，应该是越来越少了才对。&rdo;

马宝瑞神情严峻，&ldo;但是你忽略了一点，而田华杰抓住了。对人类精神还有一个巨大的不可控因素，可能最后将一个人压垮。&rdo;

&ldo;什么?&rdo;

&ldo;时间。&rdo;马宝瑞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ldo;无限的时间。&rdo;

韩方咀嚼着他的话，不由脸上变色。马宝瑞挥挥手，驱走这些不合时宜的思绪，&ldo;这也不过是一种理论，现在不用多想。我们不缺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倒是大主教的任命没有几天了，是比较麻烦的地方。&rdo;

这事韩方倒是比较了解，&ldo;现在比较有力的竞争者只剩下你和王子森，我们在网上搞过投票，在民众中你的支持率远远高于王子森，许多地方主教也支持你。虽然是教廷方面任命，一般也会考虑到下面的情况，所以你不必太担心。只不过……&rdo;他欲言又止。

&ldo;嗯?&rdo;

&ldo;希望你掌握大权之后，不要滥用，这个国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rdo;

马宝瑞呵呵一笑，拍了拍他肩膀，&ldo;那可说不准，所以你可得留在我身边好好监督我。&rdo;

马宝瑞另有要事，不久便和他告别。韩方单身一个，也懒得回燕大，事实上也没有必要。时候一到，他自然会&ldo;回去&rdo;。他在街上随意漫步，不觉到了后海的酒吧街，随便进了一间酒吧消磨时间。酒吧叫作&ldo;金雀花&rdo;，主打的是欧洲中世纪风格，内容装修如同一座古堡，墙上挂着仿古的剑和盔甲，桌子上放着西式烛台，餐具上还铭刻有纹章。客人不少，但没有侍者服务，都是自己去吧台倒酒。大家在座位上低声谈笑，秩序井然，取饮料时也相互谦让。这在前段时间是不可能的，不过现在韩方已经习惯了这种自发的新秩序。这是这个世界经过无数次博弈和试错才终于建立起来的，其中也有时间教的一份功劳。

韩方在一张沙发上坐下，边上有一个小书架，他随便抽了一本小书看，刚翻了两页，听到耳边有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问：&ldo;请问可以坐在这里么?&rdo;

&ldo;当然，请随便‐‐&rdo;韩方漫不经心地说，忽然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抬头看到眼前人，是一个长发披肩的高挑女郎，穿着藏青色的职业套装，戴着大大的黑墨镜，很是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迟疑地问：&ldo;你是‐‐&rdo;

女郎摘下眼镜，微笑着轻启贝齿，&ldo;好久不见，韩方。&rdo;

第991日　异客

&ldo;纪……纪冰?怎么是你?&rdo;韩方大感意外。纪冰这身打扮和她平时长裙飘飘的女生形象大相径庭，也难怪韩方一开始没认出来。

纪冰纤掌中拿着两个杯酒，在韩方对面坐下，对他说：&ldo;韩方，我还欠你一个道歉。&rdo;

韩方回过神来，苦笑了一下，&ldo;上次在逸夫楼地下你已经说过了。&rdo;

&ldo;不，真心实意的。&rdo;纪冰看着他的眼睛说，&ldo;上次不得已骗你来做实验，让你昏迷了三百多天，这事我一直心怀愧疚，但后来我被时间教隔离审查，也是自顾不暇。后来听说你没事了，才好过一点，不过也不好意思来见你。&rdo;

好吧，至少比田华杰有点良心，&ldo;没什么，其实我在头脑昏乱中也供出了你们科学鼹鼠会的消息，我们就算扯平了。&rdo;

&ldo;你是无意识的，不能怪你，而且也是我害你在先，我不敢奢望你原谅，但是韩方，我只能说……当时是出于无奈。&rdo;

&ldo;反正都过去了。&rdo;韩方感慨万千地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郎，&ldo;别放在心上了。&rdo;

&ldo;好啊。&rdo;纪冰说，&ldo;那我们喝了这杯酒，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rdo;

韩方一笑，和纪冰碰杯，一饮而尽，问：&ldo;对了，你现在怎么样?今天碰到田教授，他也说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rdo;

&ldo;和所有人一样呗，反正死不了……&rdo;纪冰随手拨弄着手中的雕花铜杯，&ldo;被时间教审查了有好几个月，好在后来大赦天下，又获得了自由。不过科学鼹鼠会完了，大家各自散伙，我也没再找田老师，听说他也很惨，何必再增添他的麻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