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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257885……&rdo;女孩虚弱地重复着那几个数字，&ldo;记住，2578851……&rdo;

她一定是精神已经错乱了吧?

&ldo;没事，前面就是病房，你再坚持一下就好了。&rdo;韩方安慰她，加快了脚步。

女孩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气，在他怀里挣扎了起来。韩方本来也是强弩之末，这么一来站立不稳，带着女孩一起倒在地上的草坪中。女孩被触动了伤口，带着痛意闷哼了一声。

&ldo;你没事吧?&rdo;韩方忙起身查看她的情形，&ldo;你不要乱动啊……&rdo;

&ldo;没用的……&rdo;女孩气若游丝地说，&ldo;我不行了……但你要记住，257885161……&rdo;

&ldo;这是什么?&rdo;

&ldo;你先记住它……257885161……&rdo;

&ldo;25788……&rdo;韩方跟着念了一遍，&ldo;这究竟是什么?&rdo;

&ldo;一切的秘密，都在这里……&rdo;少女的胸脯不住剧烈起伏，&ldo;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念出这个数字……世界就会……就会……解开……&rdo;

她向着天空伸出一只还算完好的手，像要抓住天上的星星一样屈伸了几下手指，好像要表达一个晦涩的意思，但下一秒钟，手臂又软软地落下。

&ldo;我会回来的……我们会再……再……&rdo;最后几个字细不可闻。

少女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死去。她的眼睛仍然大睁着，但是瞳孔中的神采渐渐消逝，如同远去没入夜色的灯笼。

韩方怔怔地看着她。这是第一次有人死在他的面前，还是那么年轻的女孩。忽然间，他再也撑不住了，无力地跪在女孩身边哭泣起来。并非只是为她而哭，而是为今天所见所闻的一切。一切的一切，世界的崩溃，亿万人的苦难，都在痛苦的少女之死中化为哀恸的长河。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ldo;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正是为你而鸣。&rdo;我们的生命彼此相通，无法逃避。

而死亡也同样如此。那些死去的陌生人，他们不会和你毫无关系，只是你未曾知晓。

&ldo;257885161。&rdo;在女孩尸体前，韩方带着几分悲恸和好奇念道，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ldo;257885161。&rdo;他又念了一遍，但仍然什么事也没发生。那女孩一定是临终前精神错乱了，这或许只是她自己的什么电话号码或者幸运数字。而这个秘密显然也随着她的死亡一起逝去了。

【韩方暂时停止了讲述，沉浸到自己的回忆中。通过渐次的情境回忆，他终于想起了那个数字。

&ldo;我还记得那个数字。&rdo;韩方喃喃自语，&ldo;我还记得。昨天我本来应该可以说出来的，只是一时紧张，没有想起来……可那究竟是什么数?它代表什么?她回来找我，就是为了这几个数字吗?&rdo;

&ldo;昨天?到底出了什么事?&rdo;刘烨在一旁问。

&ldo;说来话长。&rdo;韩方苦笑，&ldo;回头再告诉你吧。还是先说接下来的事。&rdo;】

第1日　解释

&ldo;同学?同学?&rdo;

不知过了多久，韩方感到有人在轻拍自己肩膀。他怔怔地扭头看去，泪眼中依稀见到一个中年男人关切地看着自己，手上递过一张手帕。

男人两鬓斑白，至少已经有五十多岁，看上去有些面熟，不过眼下韩方实在想不起来。他机械地接过手帕，擦了擦脸，头脑中仍然一片混乱。&ldo;她死了。&rdo;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ldo;已经有太多人死了，但活人要活下去。&rdo;中年男人看了看地上的女孩尸体，叹息说，&ldo;她是你的家人?&rdo;

&ldo;我不认识她。&rdo;韩方哽咽着，&ldo;她是被送来的病人……她让我记住一个数字……&rdo;

韩方很想找到一个人倾诉，将一切和盘托出。中年人耐心地听他说完，点点头，&ldo;我明白了，你做得没有错，别多想了。你手上都是血，擦一下吧。&rdo;他随即抱起了少女伤痕累累的身躯，&ldo;我送她……去殓房。&rdo;

中年人抱着少女走回医院那边，韩方大脑里犹是一片混乱，站起来，失魂落魄地跟在他身后。

走回医院那边，又见到了刚从楼梯下来的纪冰。她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ldo;韩方，田老师?你们怎么会在一起?&rdo;

&ldo;你是……小纪?&rdo;中年人好像也认出了纪冰，&ldo;你也来了?&rdo;

&ldo;田老师，这是……&rdo;纪冰望向他抱着的死去的女孩。那田老师摇了摇头，&ldo;一个伤员，伤重不治了。&rdo;

纪冰轻叹一声，&ldo;唉，看上去还很年轻……不过田老师，您怎么能干这个?&rdo;

&ldo;怎么，你也以为我是个糟老头子，干不动?&rdo;田老师微笑着说。

&ldo;当然不是。可您是德高望重的学术权威，这种事‐‐&rdo;

&ldo;什么权威不权威，到这个时候，大家都一样，能帮一份忙就帮一份忙。&rdo;

韩方听他们问答，终于想起来，这位田老师是生物学院的教授田华杰，分子生物学的权威。韩方当然从来没上过田华杰的课，但也知道他是燕大理科的骄傲，中科院院士，据说是中国仅有的几个诺贝尔奖的热门人选之一。韩方经常在三角地看到贴着他大幅照片的海报，这么著名的大科学家，想不到居然来医院里帮忙，韩方心里一阵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