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胖上学期成功摆脱倒数十名的行列,他爸挺高兴,斥巨资给他买了辆带辅助轮的自行车,还按他的要求装了个警笛模拟器。
王小胖骑着那车“嘀呜嘀呜”地耍过好一阵威风。
“你借我车干嘛?”王小胖不解,却还是转身从门后的挂钩上拿下了车锁钥匙。
见他还有些犹豫,祝惊初上前一步,果断地薅过他手里的车钥匙:“你先别管,小霸王我不借了,就当是用车换的。”
说完,没等王小胖应声就往车棚子跑。
王小胖挠了挠头,过了会儿才转过弯来:“早上她听见我说什么了?”
当晚,他得知祝惊初骑着他的车,正是去帮他警告“不要一起玩儿”的江涣,气得饭都少吃了两碗。
警笛声若远若近地在院子上空响起时,像是一盆冰水浇在了烧得正旺的火炉上。
群情激奋失去理智的人们被这动静一惊,先后停下手里的动作。
大抵也知道他们这样,其实并不占理。
打头的那个男人扔了手里的棍子,往地上“啐”了口:“今天就先放过你,”他的手指从江老爷子挪向江涣,“——还有你,但这事儿没完!”
其他人见状,有样学样,可任他们表面再理直气壮,都被离开时急快的脚步泄露了心虚。
祝惊初躲在角落,确定他们最后一个人也走了,才关了警报器,蹬着自行车来到江家门前。
把车推进院子里,她跳下车,往里走了几步,刚张嘴喊了声“江爷爷”,就被眼前的狼藉惊得哑口无言。
江爷爷精心打理的菜圃被人踩得坑坑洼洼,门窗卸得七零八落,屋内的桌椅东倒西歪,就连暖水瓶的玻璃内胆都碎了一地……
沉默在整幢房子里蔓延,江爷爷一点点把桌椅和幸存的物件归位,而江涣一声不吭地清扫着地上的碎片,仍旧不见异常。
同龄人身处这种场面,只怕早已吓得嚎啕大哭,可他俨然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丧失了对外界的基本感知,不会怕也不会哭。
祝惊初再度失语,直到江爷爷循声抬起头,问:“祝丫头,怎么了?”
她眼睛眨啊眨,愣了几秒,才想起自己最初来这儿的目的。
“爷爷,”她讷讷开口,“我,我是来认错的。”
承认自己做了坏事是很让人难为情的事。
她有些羞愧地低下头,不安地绞着手指:“那天我撒谎了,是我自己要爬墙的……”
江老爷子诧异了下,下意识看向江涣,后者继续着手里的活儿,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
那天的事,他始终没有辩解一句。
更准确地说,这孩子自那场变故后,就没再开口说过哪怕一个字。
江老爷子摇了摇头,其实这事儿是他的错,是他责之过切。
他担心江涣这样下去会彻底自我封闭,这些天让他在门外罚站,一是为了告诉他这样的事不能再有下次,二是强迫他接触外面的世界。
不然,他能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日复一日地摆弄那架模型飞机,谁都不看,谁都不理。
“没关系,丫头,”教了一辈子书,江老爷子对主动认错的学生,向来持宽宥的态度:“能知错就改,依然是好孩子。”
他走到江涣面前蹲下身,止住他打扫的动作,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小江,对不起,是爷爷冤枉了你。”
可祝惊初觉得,自己才是最该向他道歉的那个人。
她慢吞吞地走过去,老老实实地道歉:“对不起,江涣……我只是想叫你一块儿玩。”
“你想和小祝出去玩一会儿吗?”江老爷子温声问江涣。
男孩鸦羽般黑压压的长睫终于动了动。
他掀起眼皮,琉璃般漂亮的眼珠转向了祝惊初,眼神却是空洞的,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手里的扫帚被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