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说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要重新找到遮龙山中的那条人工运河,沿着古河道,寻找蛇河。不过由于澜沧江上游大雨的原因,各条大小水路相互连通,已经变得错综复杂,甚至有可能改道流入地下,旧河道早已被植物泥土彻底遮盖,所以胖子所说的方法并不可行。
三人稍作商议,看了看时间,此时下午三点三十分。我们从上午九点左右乘坐竹筏进入遮龙山,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休息,所以决定就地作为中继点,先休息二十分钟,然后向北,争取在日落前找到虫谷的入口,然后在那里扎营,明天一早进谷。
我们找了块稍微平整的山坡坐下,取出些饵饼牛rou稍稍充饥。胖子说起那些食人鱼,想起那山中水潭,满是鲜红的血液,跟传说地狱中的血池差不多,搞得我也没了胃口。我突然心中一凛,万一那些牙齿比刀锯还快的鱼群,也顺路游进了蛇河却如何是好?有那些家伙在水里,我们不可能从水中钻进献王墓。
shirey杨说:“不用担心,我以前在地理杂志做摄影记者,曾看过许多关于动物植物的相关资料,刀齿蝰鱼在亚洲的印度、密支那、老挝以及美洲靠近北回归线附近及o度地区内的水域都有存在。”
其中古印度最多,佛经中记载印度阿育王时期,曾有一年,刀齿蝰鱼酿成大灾。当时正值百年不遇的恒河大洪水,东高止山脉中的一条地下河倒灌进了附近的一座城市,城中无数人畜葬身鱼腹。
这刀齿蝰鱼的祖先,可以追述到后冰河时期的水中虎齿獂鱼。那种鱼生活在海洋中,身体上有个光器,大群的虎齿獂鱼可以在瞬间咬死海洋中的霸主龙王鲸。后来由于次冰河时期的巨大洪荒,这些生物就逐渐被大自然残酷地淘汰,其后代刀齿蝰鱼也演变成了淡水鱼类。
刀齿蝰鱼虽然十分厉害,但是它们有一个巨大的弱点。这些鱼只能生活在温度比较低的水中,北回归线附近只有岩洞中y冷的水域适合它们生存,那些水中产有一种没有眼睛的硬壳虾,数量很多,但是仍然不够它们食用,所以经常会生自相残杀的状况。数量庞大的刀齿蝰鱼在每年的九月之后,仅仅会有百分之一的幸存下来,活到最后的产卵期。
每年中秋月圆的时候,是刀齿蝰鱼产卵期,它们本身无法在太热的地区生存,但之所以生活在偏热的北回归线附近,就是为了到水温高的地区产卵。产卵之后刀齿蝰鱼就会立刻死亡,鱼卵在温度较高的水流中孵化,又洄游到y冷的水域继续生存。
刀齿蝰鱼奇特的生存环境使它们的数量稀少,生存空间狭小。
这个季节并不是产卵期,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它们游出山洞,不过回去的时候需要小心谨慎了。由于大量降雨的原因,遮龙山的水路全部变成相互贯通的水网,如果按原路返回,指不定在山洞的某段河道中还会碰上它们。
听了shirey杨对刀齿蝰鱼的详尽解释,我和胖子才略微放心。胖子觉得自己刚才有点露怯,希望把面子找回来,于是对我和shirey杨说:“这些臭鱼烂虾能搞出多大动静,我之所以觉得它们有点……那个什么,是因为主席他老人家曾经教导过我们说,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shirey杨说:“这些鱼倒不足为虑,我只是反复在想,河道中倒悬着的人俑好像不会是用来喂蟒那么简单……但是痋术十分诡异,实在是猜想不透,好在有群误打误撞冒出来的刀齿蝰鱼,否则会生什么事,还真不好说。未进虫谷就已经遇到这么多麻烦,咱们一定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大家都面色凝重,这回倒斗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举动,悬崖上跑马没有退路可言,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我们休息了一段,取出有遮龙山等高线的地图,这地图极其简单,误差非常大,将指北针清零,重新确定了海拔和方位,对地图进行了修正,标记好出口的方位,三人便继续动身,出寻找蛇河。
澜沧江最小的一条分支,就是我们所要寻找的蛇河,绕过遮龙山的一段,奔流湍急,落差非常大,有些流段穿过地下或者丛林中的泥沼,又有些河段顺着山势急转直下,一个瀑布接一个瀑布,河中全是巨大的漩涡,各种舟船均无法通过,又由于其极尽曲折蜿蜒,故名蛇河,而当地白族称其为“结拉罗漤”,意为“被大雪山镇压住的恶龙”。
按常理找这条蛇河并不算难,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山下植被太厚,根本看不到河道,只好顺着遮龙山的边缘,摸索着慢慢前进。
我这才现,在这种鬼地方,《十六字y阳风水秘术》完全用不上了。要辨形势理气,需要看清楚山川河流的构成,而在这一地区,山顶全是云雾,山下全是各种树木藤蔓,就如同在山川河流的表面糊满了一层厚厚的绿泥,上面又用棉花套子罩住,根本无处着手。
绝壁下的丛林更是难以行走,走进去之后,一只蝴蝶也没见到,尽是大小蚊虫蚁,而且没有路,在高处看着一片绿,进去才现藤萝蔓条长得太过茂密,几乎无法立足,只好用工兵铲和砍刀硬生生开出一条道路,同时还要小心回避那些蛇虫,其中艰苦,真是不堪忍受。
眼看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后,大地逐渐被黑暗吞没,原始森林蒙上了一层漆黑的面纱,而我们并没有走出多远,看来想在天黑前找到蛇河已经不可能了,只好先暂时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过夜。森林中的夜晚是充满危险的,而且这里又处于大山大川之间,气压变化很大,所以我们必须找到一块没有太多蚊虫而又稍微干燥的地方,点燃营火才可以过夜。
最后在两棵大树下找到一块十分平整的大青石,用手电照了照,附近没有什么蛇蝎之属。三人累得很了,便匆匆取出燃料生了个火堆,四周用小石头围住。由于空气过于潮湿,必须取一点火将青石烘干,把石头缝隙里的苔藓和湿气烤干,然后再把睡袋铺上,免得睡觉时湿气入骨,落下病根。
shirey杨去到附近的泉水边打了些水回来,经过过滤就可以饮用。我支起小型野营锅,烧了些开水,把从彩云客栈中买的挂面用野营锅煮了,什么调料也没放,免得让食物的香气招来什么动物,在煮熟的挂面里,胡乱泡上几块饵饼,就当作晚饭。还不知道要在山谷里走上多久,所以没舍得把罐头拿出来吃。
胖子不住抱怨伙食太差,嘴里都快淡出鸟了,说起鸟,就顺手抓起那柄“剑威”,准备打点野味,可是天色已经全黑,只好作罢,重又坐下来吃,一边怪我煮的东西不好吃,没滋味,一边吃了三大盆。
吃完饭后,我们决定轮流睡觉,留下人来放哨,毕竟这原始森林危机四伏,谁知道晚上跑出来什么虫猛兽。
头一班岗由我来值,我抱着“剑威”,把六四式的子弹压满,把火堆压成暗火,然后坐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一边哼哼着时下流行的小曲打困意,一边警惕着四周黑暗的丛林。
我对面这两株大榕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