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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在飞机上，刘律师告诉我，刚才我被王董拉走之后，他联系上了唐总的秘书兼集团办公室主任胡荣华，把航班号和到京时间告诉了他。我多次听刘律师提及唐总秘书，以为还是原来的秘书小李，一直没有问他唐部长秘书的姓名，突然听他提及胡荣华这个熟悉的名字，追问道：&ldo;唐总这个新秘书兼集团办公室主任，是否一个戴眼镜的35岁左右的瘦高个子？&rdo;刘律师说：&ldo;是呀，你们原来就认识？他担任唐总秘书才两年，我以为你不认识呢。&rdo;&ldo;这人我熟悉，算是一个圈子里的吧，他原来是部里机关党委的办公室主任，很会为领导办事的那种人。&rdo;

刘律师向我介绍了具体的行程安排，胡主任派唐总的专职司机老赵来机场接我，胡主任特意强调老赵是我的老部下、老朋友，接到之后回集团订好的一家宾馆休息一会，晚上他到宾馆来陪我吃饭、叙旧。明天上午和下午唐总都有工作安排，中午唐总出面请我吃饭，有什么话吃饭时交流。如果想到北京附近转转，胡荣华会安排另外司机陪我。

对这样的安排，我心里充满了失望，于是苦笑着说：&ldo;此行我们的目的可能要落空了。&rdo;

刘律师不解地问：&ldo;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胡主任这样的安排不是很热情么，明天唐总没空，后天你再去公司找他呀。&rdo;

我不想跟他详细解释官场的一些规矩，何况那只是我多年官场中体会出来的一种感觉，无法精确地用言语来形容。我说：&ldo;晚上跟胡主任见面之后，什么事情就清楚了。如果不出我意料之外，明天下午我们就可以回临江了。&rdo;

刘律师有些不甘心地说：&ldo;那您不是没机会跟唐总详细交流了么？&rdo;

我说：&ldo;小胡不是说有什么话，放在明天中午吃饭时跟唐总聊么，到时看情况再说吧。&rdo;我记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跟刘律师说：&ldo;出来那天秦道炯交待我到北京户籍所在地重新报户口，明天上午我们去阜成门派出所办一下手续。&rdo;

&ldo;报户口？难道临江市检察院把你的户口临时注销了？&rdo;刘律师自言自语道。

&ldo;这个我也不明白。以前听说判刑的人，要将户口注销，迁到服刑监狱所在地，侦查、起诉阶段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是否会注销户口，我真不清楚。你以前听说过没有？&rdo;

刘律师含含糊糊地说：&ldo;既然秦道炯专门交待过你，应该是您的户口被他们临时注销了。这帮孙子，尽干这些缺德事！&rdo;

飞机约一个半小时后到达北京，出了机场行李大厅，我远远就看见了等在出口处的老赵。我们相互礼貌问候之后，老赵一改往日的热情、健谈，只是我问一句答一句，完全没有谈话的兴趣，于是一路上大家很少说话，车子径直开到宾馆。

到宾馆房间洗漱过后，我跟刘律师闲聊起来，话题主要还是围绕着如何争取让我尽快恢复工作，当中也谈到如何争取他那70万元咨询费的事。

6点钟，胡荣华准时来敲门。我开门之后，跟他热情地相互问候，并表示了对集团领导和他本人这番安排的感谢之意。他没有落座，寒暄之后直接领我们去了宾馆二楼的豪华包间用餐。

大家落座之后，胡荣华点了几道十分名贵的菜肴，然后点了一瓶红酒。我说：&ldo;酒就不用了，我们喝茶聊天最好。&rdo;

胡荣华意味深长地说：&ldo;程总，部里年轻一辈干部中我最佩服您的。但今天我得听唐总的，他交待我的任务是陪您吃好、喝好，只叙旧情，不谈工作。&rdo;

&ldo;明白，那我们就听从领导安排，不谈正事只喝酒吧。事实上，我这次回京也没什么正事，只是专程来向集团领导表示我的感激之情。&rdo;我明白他的潜台词，意思是我不要提任何要求，或者打听任何集团内部的事。

于是，我们闭口不谈集团内部的事，干脆由我向他说些看守所里的趣闻与黑幕。刘律师不时对我称赞几句，马屁倒也拍得恰如其分。一瓶酒喝完，胡荣华坚持又要了一瓶，大家尽兴而散。

结帐的时候，我看到这顿三人的晚餐花了5680元。送我回房间电梯的时候，胡荣华握着我的手说：&ldo;看到程总心情这么开朗、心态这么健康，对自己有那么多反思，没有任何的怨天尤人，小弟我深感佩服，深受教益。我会把您的情况跟唐总汇报的，希望您保重身体。&rdo;他略带醉意，突然附在我耳边小声说：&ldo;我认识中组部一位领导，正在帮唐部长运作去安徽省担任常务副省长，现在正是十分敏感的关键时刻，我们这些老部下应该体谅领导的难处。我们受点委屈，只要领导上去了，自然也不会亏待我们这些老部下。&rdo;

我敷衍道：&ldo;我明白。老兄有这个特殊关系，我自然不会给领导添乱的。&rdo;我对胡荣华是否有这么大能耐，唐部长是否落入了一个小人布下的陷阱，心中充满了疑惑。

酒后吐真言，胡荣华透露的这个内幕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显然都是要我以小我成就大我，不要让我这个带着政治污点的人，对唐部长的升迁产生任何政治上的不利影响。这无疑为我争取集团安排一个体面的工作，浇了一盆冰水。我已经做好了为领导暂时牺牲忍耐的准备，但我不相信唐部长和中国贸易集团会对我完全不管不顾。

171、到派出所&ldo;报户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