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刻意地放缓。
宋北溟知道燕熙在拉扯他。
他明确地发现,在两人的拉址中,眼下线头拽在燕熙手里,燕熙愿意时,就拉他一下;想要结束时,抬手就能走。
这样的拉扯让他感觉到了亢奋的战意。
他发觉,除却床上的愉悦,这个人其实单凭一颦一笑间的风流和举手投足间的狡猾就能持续地撺掇他。
要征服这个人,他或许需要非常久的时间。
燕熙在屏风后面,感受着来自宋北溟的注视和琢磨,他散漫地穿戴整齐,绕出屏风时对宋北溟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宋北溟从那里里外外都是自己备的衣裳里,感到了某种占有和隐晦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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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潇来都,各方蠢蠢欲动。有想要靠拢的,也有观望的。
西境共有西州、岳西、平川三郡,大家都在猜测北原会划走哪个郡。
平川郡离北原最近,东西走向,贯通北原和西境,乃西北互市和粮道的重要枢纽。
如若把平川郡给了北原,北原王的封地就会比最尊贵的亲王都要广阔。并且北原和平川之间一旦连通,北原就控制了娘子关,踏雪军的骑兵可以经娘子关直达西境并经平川往东,直逼靖都。
这无异于刚送走了豺狼,又引来了虎豹。
内阁的几位,稳坐高堂,打定了主意,不会把西川郡给北原。
天玺帝在这件事上,与内阁没有任何分歧。
可是其他两个郡又与北原没有接连,北原只有一个宋大帅,一人顾两边,无论是于战事还是统筹,都不现实。
于是靖都里便都开始传宋北溟要回北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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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潇在这日深夜,才得空去找宋北溟。
宋北溟合衣坐在灯下,正在擦刀,听到外头动静喊:“姐。”
宋月潇把刀丢给侍卫,推门进屋,坐到宋北溟对面道:“怎么把刀拿出来了?”“‘悲风’落灰了。”宋北溟把刀放回刀匣,收了帕子说:“我以为你这么晚不会来了。今日见着陛下了?”
宋月潇的目光在那擦拭得锃亮的刀匣上顿了顿,没点破宋北溟想要掩饰的心思。
她的红衣在深夜的烛光下仍是鲜艳,奔
走了一日,回到幼弟面前,神色不减明媚,指了指茶壶道:“陛下什么都没说。”
宋北溟识相地替长姐倒茶,恭敬地双手递过去道:“如今大靖西北防线都要依仗北原,陛下和内阁不会放心让我离开的。”
“我瞧你都快要哭出来了。”宋月潇接了茶,一饮而尽,揶揄道,“靖都不好玩么?”
“好玩。”宋北溟像纨绔那样笑,“我把靖都翻几遍玩了,再玩下去,我可以倒过来再翻几遍。”
宋月潇噗嗤笑出声,把杯子按在桌上:“瞧你委屈的,这次事情有转机。”
宋北溟倏地抬眼问:“什么转机?”
宋月潇面色转而郑重:“这次兴许汉家也会同去西境。”
宋北溟道:“可宋汉两家联姻,这岂不是更让陛下和内阁不放心?”
宋月潇摩挲着杯沿,思索着道:“所以一定还会有一股势力参与其中,这股势力会选出一个人,这个人得是既能代表陛下,又能代表内阁,还能制衡约束汉、宋两家的。如果有这个人存在,就可能把你放出靖都。”
“我想到一个人。”宋北溟眸中凝眸思索,“梅筠。他是陛下亲信,又是梅首辅的独子,还是新晋的清流新贵代表。”
宋月潇摇头:“我原先也以为会是他,可从现在的消息来看,另有其人。”
宋北溟猛地想到今日燕熙所说的合作,他这才品出来几分不同凡响的意味来。
燕熙虽然官至后部侍郎,但毕竟差点火候,一来没有根基,二来皇帝对宣隐的支持一直没有明说,三来内阁中也没有谁是宣隐的后台。
宣隐代表的是寒门,可寒门目前尚未形成足以撼动格局的势力。
宋月潇看宋北溟不知在想什么走神,问:“阿溟?”
宋北溟慢声道:“姐,你觉得宣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