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来看,我虽不倾国倾城,也还算对得起京都民众。
我暗自沉思,倘若我果真如我爹折子那般的形容,这个老头会不会拼掉老命也要抗旨,把聘礼再抗回毅王府。
我觉得十有八九。
我回到自己的小院,寞洲和拣枝都围上来,问我:“姑娘姑娘,毅王长得好看吗?”
啧,肤浅。
我说:“好看得了不得了!潘安再世,赛过宋玉!我天天趴东墙偷窥也愿意!”
我也是这般肤浅的女子,不能免俗。
我觉得和毅王成亲已是定局,凑合凑合也不错。
毕竟他长得好看,愉悦身心的好看。
原本我是没有想过要嫁在京都,因而并不关心京中之事,而今我要嫁给毅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是知根知底,有备无患。
我叫人一打听,毅王洁身自好,连个侧妃也还没有,美妾也没有,通房更没有。
寞洲和拣枝都为我高兴。
我高兴不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爹也知道,他非常清楚。
毅王心里,定是有人了。
毅王早已有了心上人了。
“独啊,人这辈子,凡事莫强求。毅王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将来若是有机会,咱求个和离。”
我爹啜了一口小酒,劝我。
我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幽幽地问:“是不是丞相府。”
我爹一顿,看我,叹了口气:“独啊,时也……命也……你聪明,也别太聪明。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我脸一沉:“难道做个蠢人才好,我心里清楚,就没人能左右我。”
毅王这样精明一个人,谁也没看出来他和丞相府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他跟丞相府的确一点交集也没有,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他只跟寒门出身的官员有交集。
旁人都以为是避嫌。
避嫌?我怕是做贼心虚。
一个精明的人,哪里最让人挑不出错,哪里就有鬼。
整个京都,都认为毅王避嫌丞相府,是为了不招皇帝的厌,所有人都没觉得哪里不对。
我呸。
毅王现今最得意的门生,季阳,寒门出身,才华出众,毅王素来惜才。
惜才是有,同病相怜怕才是真。
季阳与我堂哥是同窗,堂哥早先与我唠叨过几句,季阳想求娶丞相的侄女,无奈功不成名不就,人家看不上。
季阳曾经跳过护城河,毅王救了他,一夜畅谈,至于谈了啥,谁晓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