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核过了。全年计划都用足了,该发的钱都发出去了,计划也没浪费,最后剩下17块1毛3。”林晓维清晰地说。“嗯,”卢总笑笑,“林部长算得很清楚啊。”他随手拿起一旁的碳素笔,潇洒地签下大名。两只手还枕着报表,他抬起头,看着林晓维,目光有点幽深。“今年林部长过来帮了我们的大忙,人力资源这块很有成效,我原来还想着小丁也上手了,明年给你安排一个新岗位,你不考虑一下了吗?”卢总的声音平实中透着威严。“谢谢卢总!我都想好了,人也不能总是工作,我也想重新安排一下自己的生活了。这几个月,在公司我学到不少东西,特别感谢卢总厚爱。今天我也算跟您正式道别了。”林晓维微笑着,说得真诚而坦荡。“林部长也不用这么客气了,”卢总垂下眼眸,两只手放下来,拿起报表翻动了一下,递向林晓维。林晓维欠身接过,准备转身离开了。“哎,你等一下!”卢总忽然又叫住她。林晓维回头,就见卢总侧身拉开下面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灰绒布面的首饰盒,推到林晓维面前。“给你的,拿去吧!”他说。“卢总,您太客气了,不用了。”林晓维后退半步,说。“不是我给你的,是前几天碰到燕妮托我送给你的。”卢总说。林晓维略一迟疑,拿起盒子,慢慢打开,里面是一串瓷白的蜜蜡手串,看得出是一块白花蜡切割出来的,蜡质细腻均匀、纹理妖娆。林晓维又小心地合上了,“太贵重了。”她把首饰盒放下说。“燕妮喜欢你,你就拿着吧,这对她不算什么。”卢总不以为然地说。林晓维略一犹豫,痛快地拿起来,“那好,回头我给姜老板打个电话谢谢她,也谢谢您。”卢总一摆手,“我就不用谢了,你有她电话吧!”“上次留给我了。”“嗯,燕妮一般不看微信。”卢总点点头,又说,“这两天你先别给她打了,过几天吧。这一两天她要手术,在上海呢,复发了。”林晓维的神色一黯,禁不住问,“严重吗?”“还得看手术情况。”卢总看着林晓维说,瞬间捕捉到林晓维眼底升腾的关切,片刻后,他道,“晓维,其实你很像媛媛,特别善良!”林晓维稍怔,没想到卢总这么快转移了话题。“您爱人现在还好吗?”她定定神,平静地问。“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好像更瘦了。”卢总的声音轻缓下来,似乎掺杂了柔情。“其实你在医院见过她的,是吧?”卢总的眸光灼灼。“是。”“五年多了,我一直等她醒来,其实也知道几乎是不可能了。”卢总声音里的哀痛和深情忽然要满溢出来了似的。“晓维,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留下来,再帮帮我、帮帮公司?”卢总仰头直视着林晓维,目光深沉。林晓维退后一步,抬头与卢总对视了一下,“我已经决定了,谢谢卢总,其实公司有没有我都一样的,但您爱人可能特别需要您。”卢总的眼神跳跃了一下,似乎听出了林晓维语气中的其他意味。林晓维不想忍着了,也不想再看表演,她坦直地问:“卢总,您以前是不是住四季城?”下午要离开公司,林晓维把该叮嘱的又叮嘱了一下丁朋。告诉他后面有事情随时联系。这是一个踏实好学又做事仔细的男孩,她和吕月没有选错。这5个月积攒下来的物品很少,一个袋子就提着了。走前,林晓维去吕月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吕月自然问及她接下来的打算。其实他们以前就谈过了。但这次谈得最具体。林晓维也不隐瞒,直接告诉吕月,她和徐康元旦以后会回趟他们以前的公司,宣布一下喜讯,给大家发点糖意思一下。吕月一听来了精神,问他们什么时间领的证,可不能把她的喜糖落下。林晓维低眸一笑,说月初徐康一办完离岗等退手续,他们就去领证了。糖肯定少不了她的。又告诉吕月他们后面的机票都订好了,计划先去广州看看林晓冬,再去深圳看看徐康的儿子徐飞扬,听说那小子的广告公司开得挺红火的,然后再去武汉看看钟悦琳。估计这一趟下来,正好回来过年。两人聊着聊着,徐康的微信过来了,问她告别完了吗,他已到马路对面了。早晨林晓维没有开车,是徐康送她过来的。吕月送她下楼,经过楼梯口,吕月看看最里面紧闭的总经理办公室大门,问了一句,是不是跟卢总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