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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清洲眯起眼睛，依稀辨认出那跟根最长的针已经走到数字9和12的中间，要到新的一年了：“魑！看我们学校那个大钟！秒针已经快走到12，除夕快要结束喽！”

魑已经看向那个大钟，顾子云拍拍朱清洲的肩膀：“清洲！我们一起数！十！九！”

朱清洲默契地一起倒数着，眼睛看着秒针一格一格地走动，四下无声，上一场烟花已经落下，魑看着开心的两个小孩也忍不住数。

“六……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

大钟慢吞吞敲着，烟花又起，把朱清洲的脸映得五彩斑斓，他又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趁着四周吵闹他欢喜地扭头对魑说：“现在我八岁啦！子云哥也是！”

魑牵着朱清洲的手，用法术托着兴奋过后有些困倦的顾子云，额头上的铜钱叮当作响，一身红衣在夜里随着风张扬，说：“对的呢，小孩你也八岁啦！”

“今年我也会有自己的守护神！”朱清洲蹦蹦跳跳，带着魑也摇晃，“不过会是什么样的呢！好好奇啊！话说除了魑我还怎么没见过其他鬼怪，会和魑一样温柔吗？”

朱清洲仰头笑着问魑，小孩玩得脸颊红扑扑的，鹅黄色围巾厚厚几圈围在脸上，因为热就拉到下巴处，说的话太多白色的气连绵不绝。

魑顿住，他确实有些开心过了头，竟忘记朱清洲最终也是要和鬼怪签订契约的，本来人和鬼怪签订契约后，还是各司其职，人，过好自己的一生，鬼怪，勤勤恳恳吸取人的鬼气和病气修炼己身。等到那人寿终正寝后鬼怪可选择下一个人类或者修善事。

本该没有交际各过各的，他原本也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思接触这个人类小孩，就像他曾经玩过不少有趣新奇的玩意儿一样，没过多久就会换下一个新鲜物什，这次竟一时不察相处快一年多……

这孩子总感觉一下不注意就会消失，月神总说人类渺小如蜉蝣，在鬼怪眼里百年不过须臾。百年之后的朱清洲肯定老得走不动路也吃不动大白兔奶糖了，那他又在做什么呢？

不过，本命珠子还没想到取出的办法！魑似乎找到为何一直在朱清洲旁边的原因，心里的怅然重新压回角落。他倒不是生性残暴的鬼怪，自然杀生的事他做不得，办法一定有，时间肯定来得及。

“折境千百儿的鬼怪我都认识，回头给你物色几个，虽说比不上我英俊但是也还差不多。”魑得意道。

“好啊。”朱清洲回道，心里却堵堵的，他还是笑着，“我相信魑的眼光。

那边顾子云摇摇脑袋，困意席卷而来，不停小声打着哈欠，他揉揉眼睛，在周围响声里差点睡过去，想到自己答应过李姨得先把清洲送回去，他走向正在傻乐呵的朱清洲，说：“清洲，今晚就先到这，我有点困剩下的时间还长到时候我带你慢慢参观好不好？”说完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泛红眨出泪花。

“好的。”朱清洲也感觉困倦，往年他也没在外面逗留这么久，很早之前妈妈没让他熬年，近两年子云哥来了后两个小孩玩一处能勉力熬个年，常常凌晨困得东倒西歪，凌晨一过互相道新年好然后就睡死过去，毕竟平时九点就已经躺被窝入睡，真的需要很大毅力熬年，朱清洲真的很佩服能唠嗑打牌到凌晨一两点的大人们。

顾子云拉住朱清洲的手，打开手电筒照着前面，有一些坑洼魑会在前面提醒也算走得一路顺利，没一会儿顾子云就把朱清洲完好送到李姨手里，子云的爸妈也刚过来不久，妈妈抱着困得睁不开眼的顾子云跟李莲打声招呼就先回去，李莲把朱清洲屋里一层小绒毯抱出来裹在顾子云身上。

“子云睡着的时候意外可爱呢。”李莲温柔地看着在顾母怀里恬睡的顾子云。

顾母轻轻拍着，小心把毯子盖住顾子云的脑袋：“这孩子平时一副小大人模样，老爱关在屋子里看书，还是和小清洲一起才出来耍耍，小清洲呢，应该也困了吧今天玩得晚。”

”刚刚回来就睁不开眼啦，已经让他睡下，我也不留小眉你啦，回去路上慢点明天我再去你家拜年！”

顾母应下同顾父回家，李莲看到人不见才折身关门回到院子里，扫完一地的鞭炮烟花垃圾洗漱完进屋，路过朱清洲的小屋，进去给孩子掖了掖被角，想着被窝可能会凉没想到竟是暖呼呼的，李莲放心地回自己屋睡下。

等到李莲走后没多久朱清洲偷偷睁开眼，起身捞起最上面的一层被子裹着走到窗前，抬手轻轻先叩三下再重敲一下，外面回应着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