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老周?”
周毅被抓了个正着,讪讪道:“也没什么……今天我和阿保在晚宴厅外,刚好碰上费秘书,就和他聊了会儿,他说裴卓最近追杜小姐追得很猛,杜总的态度好像有所动摇,或许愿意与裴家联姻。我在想,万一杜小姐真嫁给了裴卓,而裴卓又真的参与了这一系列案子,杜小姐不就受牵连了吗……”
虞度秋想了想:“今天听裴卓的语气,他哥应该有很多事瞒着他,况且以他那胆小的性子,亲自动手杀人放火的事是绝对不敢参与的,顶多是知情不报,量刑不会太重。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挑唆苓雅给我下药,但那几颗见手青里的致幻剂量微不足道,判也判不了多久,我不追究就是了。苓雅嫁给他未必是坏事,起码他真心喜欢苓雅,在这个追名逐利的阶层里,真心最难得。不过这些都不是我说了算,就算杜书彦同意,裴鸣还计较上一辈的世仇呢,不会轻易答应的,而且苓雅也未必看得上裴卓。”
周毅点头:“少爷说的是,杜总明知您性取向,还同意杜小姐与您订婚,这是拿她的终生幸福当交易筹码啊。如果不是裴卓,杜总可能会安排她和其他王总陈总相亲,那还不如裴卓呢。”
娄保国也感慨:“杜小姐真可怜呐,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今天她看见少爷你和陆先生走的时候,眼神那叫一个哀怨……”
周毅连忙瞪他,娄保国猛地醒悟——后座还有一位哀怨的呢。
虞度秋毫无愧疚之情,甚至靠到沉着脸不做声的柏朝身上,故意挑衅:“看见最好,早点对我死心,我本就不属于任何人,想睡谁就睡谁,想甩谁就甩谁。”
教科书版的渣男发言。
柏朝托起他的脑袋,从肩上推开。
虞度秋幸灾乐祸地问:“生气了?”
柏朝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脖子上危险的choker:“怕扎到你。”
“……”
今夜道路畅通,从昌和区开回壹号宫所在的新金区只花了一小时,碧山的盘山路两旁,暖黄路灯夹道欢迎主人归来,纯铜大门徐徐打开,比万豪酒店不知气派多少倍。
娄保国回头得意道:“少爷,下次该邀请裴家来咱们这儿看看,秒杀他们今天抠抠搜搜的小展览。”
周毅开车穿过主干道,哼了声:“今天没出事就不错了,你还想引狼入室啊?”
娄保国趾高气昂道:“就他们那细胳膊细腿,娄爷我一隻手就能製服。亏我今天还一直等着少爷喊我的暗号呢,没想到他们这么怂。也对,要是不怂就不会搞暗杀了。”
虞度秋笑道:“要喊也喊老周的,轮着来,公平点。”
周毅打着方向盘绕过主楼前道喷泉,把车停在了虞度秋最近常开的那辆“幽灵”前,苦笑道:“还是别了吧,少爷,那暗号对我的杀伤力太大了。”
娄保国一听,立马来劲儿了:“是什么是什么?”
“去去去,哪儿能告诉你。”
虞度秋脑筋一转,悄悄歪向柏朝:“你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
柏朝漠然看了他一眼,转头就下了车。
虞度秋也开了车门,趴在车顶上,衝他决绝的背影喊:“喂,这点打击就受不住了?不爱我了?”
柏朝刹住脚步,回头看他,夜风吹乱了他的髮型,身形却仍旧昂然挺立。
很像那晚他从窗台看下去时的样子。
只是无声的注视,压迫感就打乱了他一向笃定的节奏。
“我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少爷。”柏朝语气平静如死水,“我在门外等你的那一小时,已经恨得麻木了,或许一辈子也无法释怀……可我没有不爱你。”
他仿佛生怕虞度秋没听见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不爱你……即便是恨,我也想抱着你、告诉你我有多恨你。你以为我在气你和别人上床吗?我说过,我已经习惯了。我难受的是,你从出来到现在,连一个怜悯的拥抱也不愿意给我。就算是条狗,你虐待了它,又想让它听话,也该摸摸它吧?”
娄保国和周毅缩在车上不敢下去,一个问:“怎么办,大哥终于还是爆发了,要去劝劝吗?”
另一个答:“算了吧……你母胎单身,我丧偶多年,自己都没什么恋爱经验,还劝他们呢……”
虞度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会儿,手支着脑袋,漫不经心地说:“等你明天给出正确的答覆,我再考虑摸不摸。”
完全没把他掏心掏肺的话当回事。
周毅和娄保国看着虞度秋头也不回地朝主楼大门走去,不约而同地在心中替柏朝喊了声好惨。
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位没心没肺的大少爷。
壹号宫内除了管家和佣人之外,其余员工基本都住辅楼。夜已深,他俩正打算往辅楼开,忽然眼前迅速掠过一道高大身影,直奔虞度秋而去,一把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
娄保国瞬间兴奋了:“卧槽!我就知道大哥不服输啊!”
虞度秋回头,看着身后去而复返的男人,勾出一抹得逞的笑:“怎么,想好答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