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在站牌前停下,傅云深登上车门,往里面投掷了两枚硬币。车内很少人,他们坐到了最后一排。
时暮看着窗外夜色,渐渐有些昏昏欲睡,她眼皮子颤颤,最后没忍住,慢慢把脑袋往车窗处靠去,前方一个颠簸,她的脑袋正要磕上窗户时,一双手从后绕过,轻轻拖住。
傅云深小心翼翼朝她那个方向看着。
灯光很浅,她白皙的脸颊晕染上温柔的暖橘。时暮睫毛纤长,双眉浓密有形,鼻梁秀挺,唇瓣是淡淡的粉红色。
傅云深眨眼,这才注意到她喉间平坦,若这样一动不动,旁人根本分不出男女。
&ldo;滴‐‐!&rdo;
鸣笛声响起,她睫毛颤了两下。
傅云深有所惊觉,缓慢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默默往一旁侧了侧,和时暮拉开了距离。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在终点站停下。
时暮醒了过来。
少年起身,声音冷淡:&ldo;到了。&rdo;
&ldo;哦。&rdo;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拿上书包下了车。
两边路灯映照着街道如同白昼,现在已经九点,睡懵的时暮踉踉跄跄跟在傅云深身后,走着走着,她就觉得这路有些熟悉,再走着走着,觉得更加熟悉,等花都嘉园四个字落入眼底时,时暮像是坠身冰窖般,立马清醒。
&ldo;你、你住这儿?&rdo;时暮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哆嗦。
傅云深看过来:&ldo;有问题?&rdo;
&ldo;没……没问题。&rdo;
就是有些…震惊。
时暮追上去:&ldo;你住哪一单元啊?&rdo;
傅云深说;&ldo;三单元五号。&rdo;
&ldo;……&rdo;妈的,要是没记错的话,她那便宜父母住在三号,就和傅云深隔了一栋。
她眉头死死皱着,脸上写满纠结。
此时已经路过了时宅,小洋楼的灯光亮着,时暮不由停下脚步,朝里面看了眼。
她所住的阁楼一片漆黑,里面的所有欢声笑语和温暖都已和她无关,此情此景,此处宅子,突然让她生出了万般的难过。
她原本啊,有个很圆满的家庭,父慈母爱,对她教导有方,可是后来一场恶意的纵火,让那个圆满的家只剩她一个人。
&ldo;怎么不走了?&rdo;
傅云深的声音让时暮回了神,她疾步跟上,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ldo;哥,你在看什么呢?&rdo;
他们离开后不久,时蓉趴在了阳台前,看到时黎正向下面望着。
&ldo;没看什么。&rdo;时黎收敛视线,指尖轻抚了下心脏。
这个动作立马让时蓉眉头皱起,一脸关切:&ldo;哥,你又不舒服了?&rdo;
&ldo;没有。&rdo;他目光落向窗外夜色,睫毛颤颤,转身走向里屋。
傅云深一周才回来一次,家里卫生都是小时工过来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