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安想了想,说:“等他长大一点,把他送到虎行关去,让他爷爷和大伯亲自教导他。他要是长成一个熊孩子,我直接把他赶出家门!”王石井突然觉得自己的儿子很可怜。这才刚出生,小爹就想着怎么教训他了。王石在心里默默地说:【儿子,不怕,爹疼你。】没想到适得其反的邵云安想好了以后怎么教育儿子,心里舒坦了一些,从水中出来。虎哥不见人影,邵云安也不去找他,虎哥这阵子辛苦了。因为自己怀孕,王石井没时间来空间整理,现在空间里的果树、粮食、茶树、葡萄等都急等收获。小行翼一直在睡,王石井用灵泉水给他擦了擦身,抱他进小木屋里睡觉。邵云安穿着睡袍去看看仙果长得怎么样了。灵乳瓶里空的,不用想,肯定是虎哥喝了。把倒在地上的瓶子摆好,邵云安去看仙果。这一看,把他吓了—跳。“井哥井哥,你快来!”王石井从木屋里跑出来,跑到灵乳洞,他就听邵云安急得大喊:“井哥,仙果没有了!”“没有了?!”王石井跑过去一看,果然,之前结出的果子都没了,叶子也重新蜷缩了起来。虎哥和大小金都是不吃仙果的,肯定不是虎哥吃的。没理由虎哥放着最大的那颗不吃,现在来吃新长出的小果子。再—细看,邵云安更星了:“舍利子也不见了!“两颗舍利子,给了君后一颗,剩下的那颗邵云安一直放在仙果旁边。舍利子虽然小,但那光芒绝对忽视不了,邵云安在水里摸了半天都没摸到舍利子,他的心抖啊抖:“这是怎么回事?仙果没了,舍利子也没了!”王石井按住他湿漉漉的手:“你刚生完,别碰凉水,没了就没了,反正仙果和舍利子也是咱们自得的。等进宫,你问问千岁,他的那颗还在不在。”邵云安恍惚地点点头,不明白,他不明白。空间的大小没有变化,只是仙果和舍利子没有了。想到自己王石井和邵云安这一对父“母”在儿子睡了整整—天也不见醒,更不吃唱拉撒,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劲。而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还是粟辰逸。这刚出生的孩子通常是不会怎么吃奶,但总要拉尿,总要哭—哭吧。孩子不对劲,代家人就先慌了,粟辰逸直接进了宫,请了太医。永明帝和君后得知后都紧张不已,宁牧带着四五个太医赶紧去了忠勇公府。可太医们检查了半天也没检查出来孩子有什么毛病,怎么看怎么都像就是单纯的睡觉。小郡王体温正常,脸色正常,就是新生儿会有的黄疸引起的皮肤发黄都没有。没查出原因,宁牧直接留在了府里。王石井偷偷给孩子喂了一点稀释过的灵泉水,灵乳的效力太强,不敢给孩子用,稀释的都不敢,但孩子一直没有醒。这个时候,邵云安怕了,慌了,以为是不是他一直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孩子跟他抗议了。整个忠勇公府因为小行翼的异常陷入了恐慌和不安中。蒋沫熙也不去私务坊了,他和妮子一直守在小床边,看着弟弟,想到弟弟可能病了,妮子没少哭,她喜欢这个刚出生的弟弟。宫里不停有人过来询问消息,永明帝和君后又不使出宫,两人也是担心孩子有什么问题。在王石井面前,邵云安哭了,王石井心里也很不好受。第二天,小行翼依然还在睡,不吃不喝,不拉不尿,邵云安抱着他,不明白这个身上热乎乎、脸蛋红润的小家伙怎么会一直不醒,他想到了许多种的可能,最坏的结果或许是脑瘫。这么想着,邵云安反而冷静了。他有灵乳,最多孩子就是像周天宝那样,有哥哥姐姐护着,有他和王石井疼着,没什么大不了的。第三天,小行翼在他爹、小爹、大伯、小爷爷、曾爷爷、曾奶奶怀里轮流睡,太医依然检查不出任何的缘由,大将军府的大夫也查不出,请了外面的大夫也都查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孩子一直昏睡不醒。王石井和邵云安这时候已经接受了孩子可能不正常或有病的现实,王石井的心里很难受,但在已经同样十分难受的邵云安面前,他还必须压下这种难受。整个忠勇公府愁云惨淡,粟辰逸夜夜抹泪,代战骁都不出门了,安慰弟弟和小爹,他心里也是难受得紧。这件事代老将军要大家先瞒着远在边关的代明荣。夜深人静的时候,邵云安让虎哥守门,他和王石井带着行翼进了空间,邵云安解开儿子的襁褓,抱着儿子进了水池,看着儿子可爱的睡颜,邵云安的眼眶又一次红了,他深吸了几口气,用力眨眼睛,让自己表现得冷静一些。王石井也脱了衣服进了水池,从邵云安的怀里抱过儿子,给儿子擦洗。为了让媳妇儿不那么悲伤,王石井没话找话,摸着儿子锁骨正中间的红痣说:“你看咱儿子的这颗红痣,长得多是地方,在锁骨的正正中,这要是在你那个时代,遮都不好遮。”邵云安勉强露出笑容,说:“你该庆幸他是长在锁骨中间,如果长在眉毛中间那就好玩了,一个男孩子长了一颗美人痣。”王石井亲亲儿子,不介意地说:“咱儿子长得俊,美人痣也好看。”邵云安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哽咽:“井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王石井伸手就把媳妇儿搂了过来:“别给自己找错。”邵云安还是哭了:“要不是我天天嫌弃他,他—定不会这样,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你怎么也信这个了?他在你肚子里的时候翻江倒海的,怎么看都不是病的。出生的时候哭得多大声你也听到了。他要真有啥毛病,就算这里的医疗水平低,太医们也能查到一点端倪。现在谁也查不出,兴许咱儿子就是没在你肚子里睡够呢。人家家的媳妇儿生娃,都是肚子要疼半天才破水,你先破了水,喝了催生的药才把他生下来,不是他自己愿意出来的。等他睡够了,他就醒了。”邵云安抱住王石井的腰,眼泪一滴滴地落入池中。王石井亲吻他的头项:“媳妇儿,你别自责,这跟你没有一点的关系。他出生的时候哭过,我亲眼瞧见的,他肯定不会睡一辈子,最差也就是天宝那样的,咱家又不是养不起。你看天宝现在都娶了媳妇儿,快要当爹了。咱儿子会好的。”“井哥,我以后再也不说不要孩子的话了。如果行翼以后想当哥哥,我就给他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王石井低头,找到媳妇的嘴,亲上去。两人从空间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倒不是两人在里面做什么羞羞的事了。给行翼泡了灵泉水,两人把空间里有关育儿的书又翻了—遍,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两人出来后,虎哥立刻就凑了过来,闻了闻行翼,没舔。虎哥可能也知道自己的舌头要是舔上去非把行翼的小脸蛋弄伤。王石井把行翼放在邵云安的一侧,他在另一侧搂住媳妇儿,虎哥趴在床边。倒不是王石井和邵云安不允许他上床,而是他的体型太大了。夜已经很深了,王石井挥灭了蜡烛。尽管知道儿子不会尿,邵云安还是给他裹了尿布,希望明天一睁眼,儿子就正常了。等到耳边的呼吸平稳,王石井轻轻地从被窝里出来,下了床,抱起儿子,王石井走到外间。一个人时,他才敢露出他的悲伤与痛苦。这是他和邵云安的第一个孩子,王石井倾注了莫大的希望与父爱。这个孩子的到来完全不同于王青,也同样,王石井的痛苦只会比邵云安更重,男儿有泪不轻弹,“熟睡中”的小行翼不会知道,滴落在他脸上的水珠来自于哪里。天快亮的时候,王石井才把孩子放回床上,他钻回被窝。这两天王石井根本睡不着,但他知道自己必须睡觉,必须休息。外面渐渐有了人声,王石井睡着了,眼底是深深的青色。虎哥的耳朵动了动,他睁开了金色的虎眼,耳朵又动了动,他腾地站了起来,看向床上。王石井和邵云安都在睡着,深色的窗帘遮挡了光亮,但对虎哥却没有任何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