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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一天后，&ldo;鹿特丹&rdo;号进入奥斯陆峡湾，在奥斯陆港停靠。

当天，港区全部戒严，本地人一律不准通行。起重机吊下了一个个包装严密的条板箱。它们被装上军用卡车运往火车站。

同时，&ldo;提尔匹茨&rdo;号上的弗立克上尉收到柏林的一封密码电报：

&ldo;货启运，从陆路前往阿尔塔。&rdo;

二十三、英国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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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并没有忘记他们的宿敌&ldo;提尔匹茨&rdo;。

伦敦布莱奇利街3号的一间地下室里，旺多姆圆柱式的图林机咔嗒咔嗒地转了几圈。一个带眼镜的上尉从机器中抽出一张穿孔卡片，用检查镜看了看。然后放到一个打字机样的机器里。那台机器在电动机的带动下发出嗡嗡声，最后吐出一张四开大小的打字纸，纸上有印好的台头：&ldo;超级机密。&rdo;一位精干的妇女很快把这些五位数字的电码译成德文，旋即在另一张纸上打出了英文译稿。这时轮到一位领带打得很整齐的文职专家，他看看两份电文，从一个旋转卡片柜上取出有关德国海军司令邓尼茨的导卡。他哼了一声，利用手头掌握的邓尼茨起草和签发的所有文件，辨认电文的风格，仿佛是鉴别一个人的笔迹。他证明无误后，签上字。纸带送给了孟席斯勋爵。

斯图尔特&iddot;孟席斯将军是这条破译电码流水线的最后一站。他面前被破译的各种德文密码已快堆积如山。自诺曼底登陆以来，形势如江河流水，一日千里，他几乎应接不暇。但是他很重视这条德国海军的电报，把它夹到公事皮包里。

他登车上路，直奔唐宁街10号。一路上，正值v－l飞弹猛袭伦敦，啸声叠起，烟云障目。一枚v－1飞弹直钻入距汽车一百码的一座教堂，爆炸崩起的砖瓦把他的汽车砸得叮当响。他镇定自若，不减速也不躲避，直到首相官邸。

温斯顿&iddot;丘吉尔首相刚从法国回来，气色极佳。他参观了已经稳固的英军滩头阵地，同蒙哥马利上将谈了话，向新闻记者发表了拿手的演说，接见了士兵和军官。这一周是他最愉快的日子，自从敦刻尔克大撤退以来，他就期待着反攻欧陆的一天，当这一天到来时，他简直象过节一样愉快。

首相的日程表排得满满的。他要同戴高乐的法国政权打交道，他要为比利时、荷兰的流亡政府提供便利，他们将回到自己一度沦陷的祖国，行使自己的权力。首相还要亲自安排战后的德国版图、东欧版图和巴尔干版图。他必须照顾到英国在战后的利益，否则便会让俄国乘隙而入。一度遥远而难以逆料的胜利，现在已经唾手可得了。

密码术、代号为&ldo;坚韧&rdo;的诈骗战术，还有许多其他一些只能出自英国人之手的刁钻狡猾的计谋，因为大军已踏上欧洲，因为美军开始最大规模介入战争，而相形渺小了。孟席斯将军和他的宝贝图林机的地位也下跌了。但首相与斯图尔特&iddot;孟席斯有旧交，还是在百忙中接见了情报局长。

&ldo;孟席斯将军，你一定带来了有趣的新闻。&rdo;

&ldo;一个小消息，也可能无关宏旨。&rdo;

&ldo;请告诉我，它是什么？&rdo;

&ldo;关于&lso;提尔匹茨&rso;号的。&rdo;

&ldo;真的吗？&rdo;

丘吉尔接过纸条，细细品味着。他点上雪茄，慢慢地吐出烟圈。&ldo;提尔匹茨&rdo;已经成了遥远的往事。自从伟大的&ldo;霸王--海王&rdo;登陆行动以来，千头万绪，大事件象万花筒一样旋转，他几乎把&ldo;提尔匹茨&rdo;号忘掉了。

破译的电文告诉他，德国人正在抢修这条战列舰，他们为&ldo;提尔匹茨&rdo;号提供材料和零件，它还蹲在阿尔塔峡湾。

电文勾起了往事，往事使他恼火，破坏了他的情绪。&ldo;提尔匹茨&rdo;号仍然存在着，他心头烦闷，他对它的存在感到难以容忍。按理说，一艘等于报废的距德国本土上千英里的军舰对战局的发展毫无影响。蒙哥马利的部队正准备向诺曼底半岛的岗城发动猛攻。如果此役成功，英军将沿法国海岸直趋比利时的安特卫普。战争就会在年底结束。一艘破烂的战列舰与此又有何相关呢了？

不行。他又换上了新的雪茄，并且示意孟席斯将军坐下。

丘吉尔那英国贵族式的自尊心终于占据了他的思想。盟国的实力完全是压倒的优势，但是&ldo;提尔匹茨&rdo;却没有被压倒，他咽不下这口气。在他担任英国著名的战时首相期间，居然花费了巨大的代价而没能取得成功。&ldo;提尔匹茨&rdo;嘲弄他，象一只老鼠引逗一只猫。猫的天性不会改变。首相尽管还有千头万绪的事要处理，但他决定必须消灭&ldo;提尔匹茨&rdo;。他过去就下过许多次这种决心。今天，他仍不服输，他把&ldo;提尔匹茨&rdo;的存在当成对他意志和能力的考验，他决心接受挑战。

&ldo;孟席斯爵士，&rdo;丘吉尔说，&ldo;你认为，对于一艘备受轰炸折磨，正在修理的战列舰，什么是最重要的呢？&rdo;

显然，丘吉尔已经变换了思考问题的角度。他在南非战争的经验告诉他，一个坚固的城堡往往要从许多方面来围攻，如果用重兵打击在敌人的强点上，常常是劳而无功。现在，他手头的兵力全部在诺曼底，他抽不出飞机和军舰去北极。他决定使用斗智的方法，暂时把球打到孟席斯将军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