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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也是苍天有眼，刚刚在前一天傍晚，&ldo;提尔匹茨&rdo;号和岸上联系的电话线路发生了故障。格林舰长早已不使用无线电了。他要把&ldo;提尔匹茨&rdo;号的情况、所需的食品、燃料和其他损坏零件以及训练计划向特隆赫姆的北方舰队司令部汇报。这些信息通过阿尔塔的电话线，用加密载波的办法输送出去，是每天的勤务之一。因此，格林不得不派出一艘交通艇上岸，并命令防鱼雷网专门为这艘交通艇开一次门。

当防鱼雷网被拉动时，斯派达尔听到了响声。他操纵x－6号向声源处移动，终于找到了被德国人拉开的网门。斯派达尔大喜，从网门溜了进去，刚进去，网门立刻又关上了。

现在，在x－6和&ldo;提尔匹兹&rdo;号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障碍物了。经历了千辛万苦的谋划、设计、制造、训练、等待和实行之后，他象希腊神话中的阿耳戈英雄一样，立刻就要摘取到金羊毛，取得盟国任何一个水面舰艇或潜艇舰长连想也不敢想的伟大成功。他只需按斯卡帕湾中演习过几十次的那样，把当初的&ldo;约克公爵&rdo;号换成真正的&ldo;提尔匹兹&rdo;号，便大功告成了。

按训练课目要求的，斯派达尔必须再做最后的一次上浮，伸出潜望镜，计算到&ldo;提尔匹茨&rdo;号的距离和航向。他必须把两枚炸弹放在战列舰b炮塔1[注：&ldo;提尔匹茨&rdo;的四座主炮塔由前往后分别为abcd。]下的船底上，那里是&ldo;提尔匹茨&rdo;号的弹药库。只要引爆弹药库，巨大的战列舰便一命归天。

斯派达尔少校稳住压缩空气阀，一点点地吹除前后压载水舱里的水，x－6缓慢地上浮，终于把它的潜望镜伸出了水面。

啊！&ldo;提尔匹茨&rdo;号巨大的舰身就近在眼前。它头朝北，尾向南，抛了三个锚，船上的所有发动机全熄了火，大炮盖着炮衣，甲板上奔跑着忙碌的水兵。它通体刷着黄绿灰的伪装色，前后甲板都覆盖着伪装网，甚至还栽了许多个小枞树作为伪装，仿佛象在过圣诞节。它如此之近，使斯派达尔少校能分辨出水兵脸上的眼睛。

一双眼睛认出了x－6号的潜望镜。他就是那个眺望哨兵。他那双经过训练和实战的眼睛看到潜望镜出水，这回他再也不会把它误认为海豹或海豚了。

他立刻拉响了警报，那警报器的电闸就在他手边。

&ldo;呜……&rdo;尖厉的警报声响彻全舰，把刚起床，正在用餐的水兵惊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有听到&ldo;哈利法克斯&rdo;或&ldo;兰开斯特&rdo;轰炸机那熟悉的引擎声，难道哨兵发了疯？

德国水兵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管怎样，他们丢下刀叉和咖啡杯，立即跑上战位，摘掉炮衣，装好炮弹，摇动方向机和高低机，搜索着敌入可能袭来的方向。

&ldo;发现敌人潜魁发现敌人潜艇。&rdo;观察哨再次发出警报。&ldo;方位右舷15度，距离二十七链，有潜望镜出水。&rdo;

装弹迅速的20毫米机关炮和37毫米炮首先向x－6号开火，一分钟后，105毫米高射炮也摇低了炮身，向潜望镜出露的水面炮击。那片海水已被打沸。幸而斯派达尔少校完成了计算，及时下潜成功。

现在，一切的关键就是同时间赛跑了。&ldo;提尔匹茨&rdo;号共有六台主机，每二台并用一轴，驱动它的两具铜螺旋桨。主机是蒸汽轮机，要由锅炉供给高压水蒸气才能运行。锅炉是烧重油、柴油或渣油的，点火较快。从注水、点火、升温、达到标准气压，启动蒸气轮机试运行，最快也得三、四个小时，在这段时间内，庞大的&ldo;提尔匹茨&rdo;号无法运动，只能坐以待毙。

它还可以用拖轮来拖走。但斯派达尔已经看出凯雅峡湾的长螫一端只有两台三百马力的小拖轮，而且都没有升火，它们很难拖动四万六千吨的&ldo;提尔匹茨&rdo;。在短螫一端有能拖动&ldo;提尔匹茨&rdo;号的较大拖轮，但长短螫之间有三英里距离，短螫防潜门的开启时间起码得半小时，如果再加上通过防鱼雷网的时间，显然是来不及了。炸弹引信的延时只有一小时。

无论德国人采取什么办法，&ldo;提尔匹茨&rdo;号是定死无疑。

他潜近巨大战列舰的舰底，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它的船底，上面长着海藻和藤壶，但并不多，&ldo;提尔匹茨&rdo;还是相当新的一条船呢。

b炮塔距离舰首应该是二百五十一英尺，斯派达尔根据&ldo;提尔匹茨&rdo;号前锚链的位置很容易计算好了。x－6上方那暴风骤雨的枪炮声都与他无关了，他紧贴在&ldo;提尔匹茨&rdo;号的船底，有一种安全感和愉快感，就象是猫儿捉到了老鼠，还要把它玩一玩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斯派达尔利落地卸下了左舷的四千磅炸弹，开启引信计时器。他想把它吸在&ldo;提尔匹茨&rdo;号的船底，但是x－6号同战列舰相撞太猛，那枚炸弹落到了海底的泥沙中。这样虽然使它的效力有所降低，但海底距&ldo;提尔匹茨&rdo;的船底不足三十英尺，炸弹仍然能引爆战列舰的弹药库。

斯派达尔少校把x－6调了头，启动另一个炸弹的定时装置。他再次试图将炸弹吸在&ldo;提尔匹茨&rdo;号的舰底，但是又失败了。

一切应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尽管不是象考核那样十全十美，但完全可以置&ldo;提尔匹茨&rdo;号于死地。他已经完成了迄今为止海战史上最伟大的功业，一小时后，他就是全世界的明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