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丈看了看左右,确定宫门紧闭,并无外人刺探,这才低声道:“北聚贤坊一场大火,娘娘可曾听说了?”
皇后茫然的摇了摇头。
以她的性情和位置,若不是有意去刺探或者旁人故意告诉,一场在外界看来寻常的大火又怎会传入她的耳中?
曹国丈便道:“昨夜,咱们安置那些人的宅院走了水,水龙局的人前去扑救,可从水车里喷出的水却变成了油,火势渐旺,就在五城兵马司和水龙局的人急着救火时,那宅院里住的人跑出了宅门,竟都失踪了。”
“失踪?”皇后略带沙哑的娇柔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这分明是有人设计的!是谁盯准了咱们曹家!”
曹国丈颔首道:“鞑靼公主震怒,臣便紧急调查了一番,将那一带有可能与宅院接触到的人都拿了来审问了一番。最后从徐茂那得到了一些线索。几天前,秦家的四小姐曾经路过此处,说是自己丢了一个金镶翡翠的镯子被宅院里的人捡去了,让徐茂带人帮忙搜查,徐茂当时严词拒绝了。除了秦四小姐,便再无旁人了。”
“秦家那个野蹄子?”皇后眯起了眼,“那个野蹄子不简单,生了一副狐媚样子,将个周朝野蛮人迷的晕头转向,连偌大的绘春园都给了她。本宫仔细看过,那野蹄子长得很像秦蒙,说不定脑子里的鬼主意和秦蒙一样多。”
说到此处,皇后凝眉道:“父亲,秦蒙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本宫在皇上身边这么久,都没从皇上的身上打探到关于秦蒙有用的信息,偏偏姐姐那么没用,整日里就想着那些情爱之事,什么都打探不到!”
曹国丈见皇后的话题都扯歪了,便道:“你姐姐只一心对待秦蒙也是好的,秦蒙如今是我的贤婿,把握好了关系就是一大助力。”
“那他的女儿还路过那宅子摊上嫌疑?”皇后语气稍顿,便反映了过来:“父亲怀疑她与大周人联络?是忠顺亲王要摆咱们一道?”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排除她是受了秦蒙的指使。”
皇后冷笑了一声:“其余的事本宫不管,可这个野蹄子敢对本宫不敬,本宫就要和她好生算一笔账。她是帮她父亲也好,帮她情郎也罢,本宫都要叫她再没命去管这些事!那日她胆敢藐视本宫,居然还站在一旁看本宫的笑话!本宫多少年都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会输给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父亲放心,秦宜宁的命就交给本宫了!”
曹国丈见皇后这般,也不多言,就只是笑了笑。
曹国丈告辞后,皇后当夜就在皇上跟前撒娇,说是这几日总做噩梦,因担心夫君和家人的身体,想去仙姑观打醮,为家人祈福,说着说着还掉了泪。
皇帝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忍不住的心疼:“小心肝儿,快莫哭了,你哭的朕心都碎了,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皇帝搂着皇后的腰摇晃,沉吟了一下,道:“要去打醮也不是什么大事,忠顺亲王奉诏不日就要回京,留下他们的使臣继续办理赔偿交接之事,忠顺亲王一走,就等于没了硬骨头,交接之事就更好办了,到时朕就能得空闲,朕陪着你去,好不好?”
皇后红唇撅着,眼泪又要掉下来:“臣妾自是喜不自胜的,只是臣妾这两日心慌,总是睡不好,您瞧瞧臣妾眼角都有皱纹了。皇上若担心臣妾,要么就安排人护送臣妾去,臣妾去斗姆元君的神像下磕几个头,也图个心安。”
白腻的手指划过皇帝的衣襟,随即便渐渐往下探去,“等皇上得了闲,臣妾再陪着皇上再去一次,好不好嘛。”
皇帝被她这般撒娇,加之一只玉手不停的作乱,心都要酥软了,立即丢盔卸甲,皇后要什么也都无不应允。
次日,皇后就在皇帝安排护卫的护送之下,微服从简去了仙姑观,见了刘仙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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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秦宜宁正窝在硕人斋花厅的软榻上,一手抱着软绵绵毛茸茸的二白逗弄,一手拿了一本账册闲看,廊下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到了近前。
“回姑娘的话,二门上来人传话,说是忠顺亲王身边的随从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