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也不知什么发生了什么,臣妾冤枉!求皇上给臣妾做主。”淑妃膝行两步去抓皇上明黄色的裙角。皇上面如寒铁,猛得抬脚。明黄色的衣袂翩飞,淑妃下巴猛得朝后扬,整个人踉跄朝后飞去。咣当一下,淑妃脑袋磕在床棱上,霎时,有殷红的鲜血流出。“荡!妇!”声若洪钟!景安宫里里外外跪着的太医、宫人吓得一个哆嗦,两股颤颤以头抢地。殷红的血从淑妃的后脑勺汩汩流出,她踉跄爬起身,双膝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皇上,臣妾冤枉。”“来人,把淑妃给朕拖下去,打入天牢!”昭狱淑妃 狼狈不堪,如丧家之犬……萧钧煜与沈筠曦并肩而行。“天,快下雨了。”萧钧煜凝视沈筠曦的侧颜,轻声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萧钧煜抿唇,喉间窜出一股腥甜,他忙以拳抵唇,压抑着咳嗽,一抬眸,落了沈筠曦四五步。看着沈筠曦毫不拖泥带水的步子,萧钧煜喉间的腥甜更甚,眉心猛得一跳,他蹙眉,压抑不住,撕心裂肺得咳嗽。“太子殿下,你该喝药了。”福明凑近苦着脸小声道。萧钧煜却抬眸,含情脉脉注视沈筠曦袅娜的背影。她步子不疾不徐,始终没有回眸,福明望着太子殿下忧伤的漆眸,咬了咬牙,自作主张。“沈姑娘。”萧钧煜凤眸陡然冷厉。福明身子一僵,双膝跪在地上,垂头不敢看萧钧煜。沈筠曦却应声回眸,她似乎方察觉萧钧煜落后了几步,也不说话,面无表情站在原地。萧钧煜咽下喉咙中的腥甜,他大步流星追上沈筠曦,声音温润悦耳:“抱歉让你久等了,孤今日有些肺热。”“太子殿下所言极是。”霎时,一时两人静默无言,萧钧煜凝望着沈筠曦水泠泠的眸子,凤眸极快地滑过一抹水色。上世,他咳嗽一声,沈筠曦都会嘘寒问暖,为他煲汤作羹,时时惦念,可是如今,他咳血,沈筠曦连敷衍的问候也不愿有一句。萧钧煜五内俱焚,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拳起,玉白的手背青筋隐隐,微微凸起的喉结缓慢的上下滚动。萧钧煜长睫不由得颤了一下,一时没有说话。方才,萧钧煜开口,沈筠曦都会应,会回:“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恭敬、疏离、敷衍,无论是问句还是陈述句,都是这句话。沈筠曦也不看萧钧煜,她目视前方,旁若无人,即便每一句都回了不过是看在萧钧煜太子的身份,她一遍又一遍的提及萧钧煜的身份。便是在告诫萧钧煜,不过因为他是太子殿下,沈筠曦方才应他一句。但,也仅此而已。沈筠曦又抬步朝前迈去,萧钧煜怔怔凝视沈筠曦的背影。南风起,带了些凉意,吹皱沈筠曦一袭欧碧色菡萏花百褶裙上,如菡萏花迎风摇曳,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萧钧煜长睫又倏得颤了一下,鼻腔酸涩,他唇瓣轻颤,终究抿住。霎时,万千银丝姗姗来迟。萧钧煜仰目,一时怔忪,水墨色的天,朱红色的宫墙,银色的雨丝纷纷扬扬,一时竟像极了前世。萧钧煜伸手,接住了雨丝。“太子殿下,您不能淋雨。”福明急奔,举着一柄油纸伞撑在萧钧煜发顶。萧钧煜蓦然回神,下意识转身去看沈筠曦。沈筠曦没有撑伞。萧钧煜疾步去追沈筠曦,将伞撑在沈筠曦的头顶,沈筠曦歪头看了眼,步子快了一分,避开了萧钧煜的雨伞。沈筠曦不想与萧钧煜共撑一把伞。萧钧煜后退一步,将伞尽数撑在沈筠曦头顶:“沈姑娘,雨寒,你身子弱,别淋着。”萧钧煜将伞递给沈筠曦。“不用。”沈筠曦眸光一亮,回眸,她水灵灵的眸子如同坠了繁星,萧钧煜幽邃暗淡的凤眸也燃起一分期翼。“晴川哥哥来接我了,太子殿下,民女先行告退。”顾晴川伫立在宫门外,一袭黛青色的锦袍意气风发,踮着脚尖朝沈筠曦的方向招手。沈筠曦也朝宫门的方向挥手,美目流盼,笑若春山。她匆匆向萧钧煜服了一礼,没有看萧钧煜,拎着裙角,朝宫门的方向跑去。手臂撞着萧钧煜举起的手,油纸伞应声从手中滑落。伞骨撑起的圆弧碾过萧钧煜的锦靴,在石板上滚了四圈,追着沈筠曦离去的方向。“太子殿下,雨冷风寒,我们回东宫吧。”福明又撑起一柄油纸伞立在萧钧煜身后,小声劝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