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有长的五大三粗的太监上前,架住容嬷嬷就往外走,容嬷嬷大叫:“奴才死不足惜,可是奴才刚刚所说,句句都是真的呀!那些包着麝香、藏红花的药的帕子,就是五阿哥的!奴才一时犯错,凌迟都不冤枉,可是五阿哥他分明心怀叵测,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啊!五阿哥的帕子就在奴才住的地方,老佛爷!!老佛爷只要派人去看看,就知道奴才所说的,句句是真啊!!!”
傅恒见容嬷嬷已经被拖至殿门口,这才开口喝住:“且慢!”
拖着容嬷嬷的两个太监即刻松手,容嬷嬷跪着爬进殿中,不停的对着皇太后磕头:“是五阿哥想要小皇子死,奴才现在才明白,是五阿哥害怕小皇子威胁了他的地位!奴才糊涂!一切都是五阿哥预谋的呀!”
傅恒无法,只得转头朝朱厚照道:“荣亲王,这……”
朱厚照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容嬷嬷无非就是,舍得一身剐,要把自己拉下马,就算是不能拉下马,也要借此机会,让乾隆对自己印象大打折扣,令妃心中恨自己,彻底的撇清这件事情和皇后的关系,让自己在宫里彻底的孤立。而容嬷嬷只要在这次保住了皇后的地位,从此之后,自己便再也不是十二阿哥永璂的竞争对手。
想到此处,朱厚照在心中叹了口气,容嬷嬷的确很忠心,死到临头依旧为皇后打算的很好。
而皇后这也算是弃卒保车的一记狠招!
只不过嘛……
她有她的如意算盘,自己也不是傻的。
朱厚照对傅恒一笑,道:“既然这个奴才口口声声说是我干的,这事情不能不问清楚。何不就让人把这个奴才口中所说的什么帕子拿来看看?”
一直没有开口,坐在上面神色冷漠的皇太后此刻忽然开口,转头对她身旁的晴格格道:“晴儿,你去!把那个什么帕子找出来!”
晴儿答了声是之后,就走了,过了没多大一会,便返身回来,手中果然拿着朱厚照当初的那个帕子。
容嬷嬷一见那个帕子,两只眼睛都红了,连声叫道:“老佛爷,您看,就是这个帕子,这就是五阿哥的帕子!”
晴儿将那帕子展开,上面果然用着白色的丝线,绣了永琪两个字。
她先是送到老佛爷跟前,老佛爷接过看了两眼,道:“没错!这就是永琪的东西!”
然后老佛爷将帕子递到傅恒手中,傅恒将帕子送到鼻子跟前,闻了闻,道:“这……上面果然有麝香的味道……还有这里,这里有藏红花的粉末!”
老佛爷此刻一张脸寒着朝朱厚照看来,目光冷冷的在朱厚照身上上下打量,过了一会,问:“永琪,你的帕子,怎么会在容嬷嬷哪里?”
朱厚照躬身回答:“老佛爷,这个帕子是我的不假,可是这帕子,我在很早很早之前就不见了。因为这个帕子是愉妃帮我绣的,所以虽然不是很名贵,我也常常带在身边,这帕子不见了以后,我问过很多人,也找过很长一段时间,这件事儿很多人都知道。像什么当时一起在上书房念书的六阿哥,八阿哥,十二阿哥都知道……”
傅恒马上道:“既然十二阿哥也知道,不妨把十二阿哥找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朱厚照在心中暗自琢磨傅恒这话的意思,他不喊别的阿哥,却独独只喊皇后亲生的十二阿哥,究竟是想为自己开脱呢?还是想对自己不利?
朱厚照朝傅恒看去,傅恒的眼睛看向一旁,大声下令:“去把十二阿哥喊来!”
立刻有小太监答应着去了,殿内顷刻安静下来,竟然没人说话,皇太后对朱厚照招了招手,道:“永琪,过来!”
朱厚照走了过去,皇太后伸出手,拉住朱厚照的手,问:“永琪,这次你和皇上去江南,玩儿的好么?”
朱厚照说:“挺有意思的,老佛爷有时间不妨也去看看。”
皇太后哦了一声,又拉着朱厚照的手问了些事情,比如说每天都干了些什么啊,什么行程啊,诸如此类,唯有容嬷嬷跪在地上,额头还在流血。
皇太后说一会话,又笑一会,对容嬷嬷仿佛视而不见,殿中气氛诡异之极。
正说得高兴,皇太后忽然话锋一转,问道:“那你有没有遇见什么特别的人和事呢?”
朱厚照心中一跳,皇太后怎么会为了一个普通妃子还没出生的孩子为难自己?这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后宫争宠闹得,皇太后没理由不知道,那么,她这样做,显然是另有企图了。
当日红花会的事情,闹得不小,许多人都看见了,想要隐瞒当然不可能,所幸老实回答,于是朱厚照笑了笑,道:“倒是遇到一些跳梁小丑说一些昏话,有一个叫陈什么的,居然还异想天开的脑袋发昏。”
皇太后握着朱厚照的手不由的一松,缩了回去,脸上却依旧是带着笑:“他说了什么昏话了?又怎么异想天开了?”
朱厚照满不在乎的说:“满口胡言乱语,没得老佛爷听了生气,反正被我骂了一顿,又恐吓威胁了一顿,后来自己知道不是我对手,落荒而逃!”
皇太后的头,几乎难以察觉的点了点,刚想要张口说话,便听见外面太监通传:“十二阿哥到!”
永璂走入殿中,先是拜见了皇太后,又跑过来拉住朱厚照的手,低声的喊了一句:“五哥!”
一直没有说话的容嬷嬷此刻忽然朝永璂大喊:“十二阿哥,就是五阿哥害皇后娘娘的!就是他想要把皇后害死的!”
皇太后双眼一寒,厉声喝道:“主子们说话,哪里有你这个奴才开口的份?给哀家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