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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丹斯又提了一些问题，最后她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塞利托，说：&ldo;我想科布先生已经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了。&rdo;她看着这个商人，诚恳地说：&ldo;谢谢你的配合。&rdo;

科布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如何作答。不过凯瑟琳&iddot;丹斯并没有讽刺他。她从不会因为调查对象的话语或怒视（有时甚至是吐口水或扔东西的行为）而产生个人偏见。表意学审讯官必须记住的是，自己的敌人永远不是调查对象本人，而是这个人为掩盖真相而设置的障碍，有时甚至是无意中设置的。

塞利托、贝克尔和萨克斯讨论了一会，然后决定释放这个商人，不再指控他。这个惊慌失措的家伙离开了，临走时看了一眼丹斯，那种眼神是她非常熟悉的：几许敬畏、几许厌恶，还有几许彻骨的痛恨。

科布走后，莱姆一边看着白板上的巷口凶杀案现场统计图，一边说：&ldo;这很奇怪。出于某种原因，凶手决定不把受害人留在巷子的尽头，于是他倒车，选择距人行道十五英尺的地点……这是个有意思的现象。但是这对破案有帮助吗?&rdo;

萨克斯点了点头。&ldo;你知道的，可能有所帮助。巷子的尽头似乎没有积雪。可能没有在那里撒盐。我们可以在那里采集到脚印或轮胎印。&rdo;

莱姆打了一个电话‐‐他使用的是一种非常先进的语音识别程序‐‐派了一些警员返回现场去调查。很快，他们回电说在巷子尽头发现了一些新近留下的车胎印，还有一种棕色的纤维，似乎和受害人鞋子上和手表上的纤维是一致的。他们通过网络传过来一些纤维和轮胎印的数码照片，同时提供了汽车的轴距。

尽管丹斯对刑侦技术不感兴趣，但她还是觉得眼前的这种组合很有意思。莱姆和萨克斯组成了一个非常有洞察力的团队。令丹斯不禁感到钦佩的是，十分钟后，技术专家梅尔&iddot;库柏就从电脑显示器上抬起头来说：&ldo;根据轴距和这种特殊的棕色纤维来判断，这可能是一辆福特&lso;探路者&rso;运动休闲车，车龄在两到三年之间。&rdo;

&ldo;很可能是三年。&rdo;莱姆说。

丹斯觉得纳闷。为什么他要说三年?

萨克斯发觉了丹斯皱眉头的样子，替她解开了谜团：&ldo;因为有人听到了尖利的刹车声。&rdo;

啊，原来如此。

塞利托转身对丹斯说：&ldo;凯瑟琳，你干得好!你让他招供了。&rdo;

萨克斯问：&ldo;你是怎么办到的?&rdo;

丹斯解释了她所采用的过程。&ldo;我用的是钓鱼法。我把他告诉我们的所有信息都回顾一遍‐‐下班后去酒吧的活动、地铁站、现金、票夹、巷子，所有事件的时间表，以及所涉及的地理位置，然后我一一询问他。我发现了他对每一个问题所作出的身体反应。关于现金的问题令他的反应尤为激烈。他为什么要花这笔不该花的钱?像他这样一个性格外向、带有自恋倾向的商业人士，为何要这样做?我想这无非是用于毒品或性交易。但是华尔街经纪人决不会在街头买毒品;他一定有自己的渠道。那么只剩下召妓了。很简单。&rdo;

&ldo;这一招很灵光，是不是，林肯?&rdo;库柏问。

令丹斯感到惊讶的是，这个瘫痪的犯罪学家竟然能耸肩。接着，林肯不动声色地说：&ldo;干得不错。我们发现了一些证据，要不然我们得花很长时间才能找到。&rdo;他的目光又转向了白板。

&ldo;林肯，你就服了吧。我们发现了凶杀者使用的车型。要不是丹斯帮我们，我们还找不到呢，&rdo;塞利托对着丹斯说：&ldo;别当真。他这人就是不相信目击者。&rdo;

莱姆对这位警探皱了一下眉头，说：&ldo;这不是在竞赛，隆恩。我们的目标是找到真相，而我的经验表明，目击者的可信度还是不如物证的可信度。没别的原因。这里不存在什么个人的偏好。&rdo;

丹斯点了点头。&ldo;你这样说挺有意思的;我在讲座中也常说同样的话：作为警察，我们的主要任务并不在于把那些不良分子关进监狱;我们的任务在于查出真相。&rdo;她耸了耸肩，&ldo;我们刚刚在加州查完一个案子‐‐有个死刑犯，在预定的行刑日期前一天被证明无罪。我有个朋友是私家侦探，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帮犯人的律师将案件查个水落石出。他无法接受简单的表面调查。犯人离死刑执行只有十三个小时，最后关头发现他是无罪的……如果这个私家侦探没有那么多年一直坚持寻找真相，犯人可能早已没命了。&rdo;

莱姆说：&ldo;我知道这个案子。被告之所以被定罪，是因为有个目击者做了伪证，最后还是dna检验证明了他的清白，是不是?&rdo;

丹斯转身说：&ldo;不是的，实际上那起凶杀案并没有目击者。真正的凶手栽赃布置了虚假物证，从而陷害他。&rdo;

&ldo;原来如此，&rdo;塞利托说完还和艾米莉亚相互微笑了一下。莱姆冷冷地看了他俩一眼。&ldo;好吧，&rdo;他对丹斯说，&ldo;幸运的是，形势朝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了……现在我得继续工作了。&rdo;他又将目光投向了白板。

丹斯跟所有人道了别，然后穿上外套，隆恩&iddot;塞利托送她出门。到了外面的大街上，丹斯走到路缘边上，将ipod耳塞塞进耳朵，开启了播放器。这份特殊的播放列表包括民谣摇滚、爱尔兰音乐，还有一些粗犷有力的滚石乐队名曲（有一次丹斯去听音乐会，给滚石乐队成员米克&iddot;贾格尔和凯西&iddot;理查兹做过表意学分析，令她的丈夫和朋友们大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