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誓言拎着小吃的手收回来,脸带欣喜跟上去,他突然变得很容易满足,心里有种奇异的笃定,从他决定进入弟弟的身体那一刻起,他就有种弟弟从此以后都是他的人的诡异念头。
两个人一路都没再说话,门打开陈筱茹罕见地迎了上来,吴开言叫了她一声,陈筱茹到了嘴边的话在看到他一脸菜色后也只说了一半。
“怎么这么晚”
吴开言越过她,把书包扔在门口,奔着卫生间就去了。
吴誓言关上门,回头看到陈筱茹正看向自己,她指了指吴开言的方向,小声说:“怎么了?”
吴誓言也小声回复她:“没事,上一天课累了吧。”
陈筱茹撇撇嘴,转身坐回沙发里,吴开言好一会儿才出来,脸上带着水珠,胸前的衣服也湿了一大片,陈筱茹叫了他一声,他摆摆手,回了自己房间。
陈筱茹一脸莫名,小儿子几乎没有这样态度过,就和他早上突然打来电话说要去上补习班一样,让她有种摸不着头脑的茫然。
她等了一会也没再等到吴开言出来,吴誓言洗过澡后也钻进房间去没了动静,剩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电视换了一圈后也没什么可看的,她关了电视,把客厅的大灯关上,敲了吴开言的房门。
吴开言没有锁门,她没听到让她进去的声音,还是推开一条缝,看到吴开言正趴在床上,看向这边,她把门推开走进去。
空调又开到了18度,小小卧室像冰窖一样,她挨着小儿子坐在床边,拿过遥控器,调高温度,口气柔和:“说了不要这么低,太凉了。”
她抬起手把他零散略长的刘海轻柔地捋上去,拇指在他露出来的额头上蹭了两下,温言细语:“累吗?怎么回来这么晚?”
吴开言鼻子一阵酸意上涌,眼泪就快要冲破阻隔从眼眶漾出,他转头把脸埋在床上吸吸鼻子,缓了缓,低着头向前蹭去,枕在妈妈大腿上。
陈筱茹轻笑一声,她对吴开言总有种来自于心底深处的溺爱,并不是说父母都更喜欢最小的那个孩子,只是因为他的到来伴随着痛苦与希望,将她从绝望中拯救出来。
吴开言伸出手圈住妈妈,陈筱茹在他背上轻拍,难得没有调笑他:“干嘛突然要去上补习班?你和哥哥吵架了吗?”
吴开言在她怀里摇着头,比起哥哥亲近爷爷奶奶,他确实跟妈妈更贴心,尤其是此刻,靠在妈妈身上,让他这两天备受摧残的身体和心都舒缓下来。
陈筱茹继续说:“你就去适应一下嘛,我听同事说她儿子回来说老师很不错。”
感觉到手下的吴开言又点了点头,她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撒娇示弱的儿子让她有种穿越回去的感觉,她少了十几年的苍老,吴开言也变成了那个还要她抱着哄睡的幼儿。
没有这么多烦恼和想法,她每天只需要想着工作赚钱养孩子,吴开言只需要傻乎乎地快乐长大,可惜时光不会停留,每个人都要成熟成长,面对意想不到的纠缠。
吴开言最后在妈妈怀里睡着了,陈筱茹听到他沉沉的呼吸声后,慢慢抽出大腿,离开了房间。
将门带上后,她看了眼吴誓言的房间,门缝里透着光,他还没睡,她觉得应该过去找他聊一聊,很多东西在她心里积压一段时间了,可每每想说,却毫无头绪,无从开口。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想,她还没有准备好怎么说,像很多理解不了又习惯于自我开解的父母一样,在心里说了句算了,孩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