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是瞎猫撞到了死耗子。
小太监立在门口上,瞧了一眼满屋子的字画,回头问她,“姜姑娘瞧瞧什么容易上手,先挑,剩下的活儿,就由奴才来做。”
御前当差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谁都清楚姜漓是个特殊。
陛下登基以来,御前就没进来过宫女,况且还是日日上夜。
说不定哪天就翻身成了主子。
姜漓也没客气,“那字我也瞧不懂,整理整理画卷还行。”
小太监点头,指了一下库房最后面的那一排木架,道,“这两年库房存放的画卷都搁在上头了,库房每回两年一清理,上回清理还是陛下刚登基那会,你先去瞧瞧,有何不懂的,再来问奴才。”
姜漓点头,“好。”
到了那木架子前,姜漓扫了一眼。
所有的画卷存放处,都贴了标示,姜漓并非不识字,小时候父母教过她,后来到了久财崖,清师傅想要她帮忙瞧医书,也教了她不少字。
姜漓蹲着身子,从架子最底层开始寻。
两年前秀女备选的画像,当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当瞧见那行字时,姜漓心头一喜。
几十副画像,一一翻开,从开始的紧张到后来的疑惑,在瞧完最后一幅画像时,姜漓眼里就只有了慌乱。
姜姝的画像不在。
可这么重要的事,姜夫人不可能记错。
姜漓又忙地翻了旁边的几处,均是没寻着。
姜漓心头的慌乱更甚,手上的动作渐渐地加快,也顾不得再去瞧那贴着的标示,从架子低端开始,挨个的翻。
每一副画像均是匆匆一瞥,又放回了远处。
架子最里头的一处落满了灰。
姜漓勾着身子将落在夹层里的一副画像取了出来,本也只是匆匆一眼划过,姜漓却是突地僵在了那,捏着画像的手,迟迟没有松开。
半晌,姜漓重新摊开了那副画像,手微微有些发抖。
画像上的人,蓝白缎子,头戴金冠,腰间挂着一枚玉佩。
玉佩通体雪白,正是她从何顺那里讨要回来的那枚。
姜漓的呼吸突地有些急促。
那年太上皇后,还是后宫的皇贵妃,拉着她的手,对着画像上的人,笑着说道,“皇儿,这就是你未来的王妃,瞧瞧生的多标志,还不快去备份礼?”
男子当即取下了腰间的玉佩,弯腰递到她面前,含笑唤了她一声,“秦姑娘。”
那年她八岁。
二皇子十四岁。
同年五月秦家因卷入私藏炸|药的案子中,被先皇亲自查办,抄家灭族。
秦家灭族后的第六年,二皇子战死在沙场。
之后太子登基。
便是当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