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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老太爷把脸趴本上看了半天摇摇头：&ldo;啥?看不清，上面什么东西?&rdo;村长拉过老太爷的手在他手心画了个六芒星的图，最后在手中心轻轻一点：&ldo;您看是不是这个?&rdo;

老太爷脸上的笑容像被人一下剥去了，阴沉沉地问：&ldo;哪来的这个不吉祥的东西?还不快烧了去!&rdo;村长垂手答道：&ldo;这是上次那个宋先生走的时候留下的。老祖宗没过目，进儿不敢做主。&rdo;

老太爷眯起眼睛看了看门外的天，又看了看门外的地，突然笑了起来：&ldo;来就来呗，该来的总要来的。该谁的就是谁的，不是谁的谁也拿不去，谁管得了那么多?猛子，前天夜里我看见你哥了，专门来给我磕头呢。刚子比你孝敬啊，你忙得一年到头也不下山看看我。&rdo;

村长和杨猛对望一眼，杨猛垂手道：&ldo;老祖宗说得是。猛子不孝，以后一定常来探望老祖宗。&rdo;

老太爷说了几句话，渐渐眼睛眯了起来，村长连忙站起说：&ldo;那我们就告退了，不打搅老祖宗清休。&rdo;老太爷不说话，一看，已经睡着了。

三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子，高林奇怪地问：&ldo;猛哥，你哥不是……不在了么，怎么……&rdo;杨猛阴沉了脸不回答，村长摇摇头说：&ldo;老祖宗年纪大了，有的话是不能听的。&rdo;

高林没来得及再问，搜寻杨小栓的村民们回来了……

村民们一无所获，小栓爸爸的脸阴沉得像要吃人，看了看村长，又看了看杨猛，最后对高林微微一点头，愤愤地离开人群独自走去。

杨猛和村长对看一眼，面上都有了忧色，高林想追上去，被杨猛一把拉住，村长摇头说：&ldo;不怕杨洞叫，就怕杨锋闹，平静了几年的村子又要多事了。&rdo;

高林看向杨猛，杨猛叹了口气：&ldo;小栓他爹杨锋，是脑子一根筋的那种人。他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十只虎拦路他也要把事情做了，如果小栓……&rdo;

杨猛张了张嘴，没说下去。高林说：&ldo;这也能理解，毕竟杨小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做父亲的当然心里堵着。不过我看小栓他爹不是很执拗的样子，说话待人也很客气。&rdo;

杨猛摇摇头：&ldo;不发作时没什么了，要是发作……&rdo;村长闷哼接道：&ldo;会咬人的狗不叫，张嘴的时候咬死狼，发作起来那可真是够呛。&rdo;

高林觉得这样背后说人不好，没就着这个话题讨论下去。这时候正好山民们拥着杨小强和他爸爸过来了。

除了小秀，杨小强是最后一个在大家保护之下活着的孩子了（死活不知的小栓不算），看着杨小强，村长和杨猛犯了难，总不能这么多人就这么一辈子围着孩子吧。

杨猛说话了：&ldo;把小强交给我吧，跟我们上山，我让杨德和杨平先日夜守着他，三天一换班，身边不离两个人，看谁动得了他一根汗毛。&rdo;

村长笑了：&ldo;好，就这样，交你看着。反正三天后你们还要下山，那时带小强回来再交给我们。

杨猛不解地问：&ldo;下来干嘛?&rdo;村长摇头说：&ldo;难怪老太爷说你不孝!三天后，九月二十四，老祖宗一百岁，你不带放山的汉子们下来贺寿?&rdo;

杨猛&ldo;啊&rdo;地叫了起来：&ldo;日子都到了吗?糟了糟了，我还没准备贺礼呢，得赶快回山去安排。&rdo;回头对高林说：&ldo;高先生你可别急了走，好歹等老祖宗过了寿。&rdo;

高林心不在焉地&ldo;嗯&rdo;了一声，琢磨着九月二十四这个日子，好像在哪里听人提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村长也挽留高林：&ldo;高先生，村里发生这么多难过的事情，孩子们也都不在了，但我们还是当你是先生。你要走，我们不敢留，但要看得起我们村子，就留下来几天。我今早已经安排杨大个去镇上请戏班子回来，唱个十天十夜，让老祖宗高兴高兴。我们欢迎你留下来，有事过了寿再说。&rdo;

高林对村长点点头，转身对杨猛说：&ldo;猛哥我就先随你上山吧!我对小强还是不放心，总觉得还有事情要发生，亲自陪着他才好。&rdo;

杨猛哈哈大笑：&ldo;兄弟你放心，你说两个山民轮流看着，还能有什么意外?反正童谣最后一句也不清楚，我们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你也别太多心了。当然你要跟我们走我们还是欢迎的。&rdo;

高林摇头说：&ldo;我倒不是担心最后一句，还有倒数第二句：青天白日里，恶鬼抢头颅。这最凶险的一句没应验，不知是应在小强身上还是在失踪了的小栓身上。&rdo;

杨猛说：&ldo;好，你跟我们走，就是恶鬼也不敢青天白日出来吧?要是小强在山上少了头，账尽管算我头上，你们就把我当夺命的恶鬼给孩子们偿命。&rdo;

高林听了一笑置之，村长看了看杨猛，又看了看高林，摇头回家了。

这时天也亮了，稍微休息，九点多的时候杨猛和山民带着高林，围着小强上山了，同行的还有坚持要跟着高林的小秀。

昨夜高林随众人搜寻小四只走到小半山腰。因为是晚上，没看清山上的道路，总之是黑茫茫的一片。现在白天走在山道上，阳光透过枝头未落的枝叶，映出地上不停晃动的光点，洒在各人身上。风从林间掠过，旋起秋意带飞地上的枯叶，高林不得不经常伸手摘去不断贴上额头的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