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在告诉着他不要回头,但躯体却有着玩命般的好奇心,强烈地驱使着肆边苔回头看看,回头……看看。
床后,不知何时已经躺满了尸体,他们的血液已经干了,但肢体却还在微弱的颤动。
肉腿们察觉到异常,又从门外赶了回来,他们从床上爬到床的另一侧,随后又来到床下,将肆边苔堵在床底。
他快要疯了,肆边苔的精神快要崩溃了,一边是烂头和滚出来的眼珠子,另一边是血淋淋的肉腿和干枯的尸体……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裹着脓血的舌头在他脸上舔舐……
惊悚的狞笑……诡异的呢喃……
尖牙刺破他的皮肤,疯狂地吮吸着他的血液……
“肆边苔……肆边苔?死变态!”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
“这里是?”
肆边苔揉了揉头,极力睁开注铅般的眼皮。
“我你都不认识了?睡觉睡傻了?还是晚上看学习资料看的太下劲了?”
熟悉的身影站在肆边苔的面前,等看清来人样貌后,他不禁心头一喜。
“巫马棘?你怎么来了?”
巫马棘一脸不屑,噘嘴嘟囔:“还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你都让香熏死了。”
“香?”
肆边苔似乎是还没清醒。
“迷魂香炉,特级修炼宝物,放眼整个羽国都屈指可数。这花家……究竟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巫马棘抱肘撑着下巴,喃喃自语。
肆边苔忽然回过神来,他呆呆地望着巫马棘的脸,仓促询问:“对了,火姐姐和楼兰醉他们呢?”
“你说那个娘娘腔梦境师?喏~他们不就在那边吗?”
巫马棘指了指不远处,那里有一群人正在对峙。
以被害人家属和肆家兵卫,火儿,楼兰醉,澹台雅梦为一伙的阵营,正在与花二狸和他的怪畜手下阵营对峙。
肆边苔和巫马棘移步楼兰醉身前,与花二狸在双叉路口处对立。
被害人家属中,走出一位母亲,她不可思议地望着其中一个怪畜,憔悴询问:“儿啊……是你吗?”
望着面前衣衫不整,双目呆滞的怪畜,这位母亲失声痛哭,尽管孩子已经变得不成鸟样,但母亲还是通过他胸前的吊坠认出了儿子。
“阿姨,危险!别过去!”
巫马棘焦急大喊,但寻子心切的母亲又何尝听得进去劝?换做是寻常怪物,恐怕这位母亲早就吓得失了魂,可如今面前的怪畜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儿子。
即便儿子变成了怪物,即便儿子精神失常,即便儿子残缺不全……她,这位母亲,依旧不嫌弃,依旧爱他。
可……那颗早已麻木的心啊,又怎会轻易被母爱唤醒?
望着眼前走来的女人,兽性的本能让怪畜毫不犹豫的刺出利爪。
尖锐的爪子穿膛而出,血染满手,女人大口吐血,但……这位母亲的脸上却依旧挂着微笑。
利爪已经停止穿刺,但母亲却依然挺着剧痛,一步一步向怪畜走去。
她抱住怪畜的脖子,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说出了六个字。
“孩子……妈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