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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她被我吓的尖叫起来,像被甩上岸的鱼濒死挣扎,我肚子里还裹着水,禁不住这般折滕,揪起她的头发往地上狠命一撞,磕得她额上飙出鲜血,再不敢大声哭闹,只是抽咽着喊人救命。

房外的下人自然能听见动静,却没人敢上来阻拦。我摸到丁纪悯平坦的腹上,刀尖轻轻划过惨白的皮肤,一相情愿盼望着她腹中有个温暖的胎儿能降生人世,那个小小的人该是被白面捏出的,黑莹莹的眼睛像天边的闪烁的星星,挣扎着四肢在马占面前哭闹,是我愿意容忍的性命。

她满脸划出纵横的泪痕,一双手死死扯在我身上:&ldo;你是疯子,你是疯子!我怎么会有孩子……过去怀孕时马占就逼着我堕掉了,他说:&lso;封瑶迟早要住进来,他可不爱看你这模样。&rso;……我没有办法才嫁了他,我……我的盆骨摔碎了,他知道后却是高兴,说:&lso;免得日后麻烦&rso;……求你……求你放了我……&rdo;

刀尖抵在她的腹腔,黏红的血顺着冰凉的金属滚下来,她惊恐得泣不成声,胡言乱语着我听不分明的句子,我想她或许是疼极了,伸出手捂在她嘴上,自己骑跨上去,刀子撩开薄衫顺着肋下切割。

金属扎进肉里发出一声闷响,她几乎要把我胳膊捏断了,待到刀刃拨动肌肉,红白的肚皮翻绽开,她忽然虚脱下来,瞪大了双眼倒抽着气,嘴唇颤抖着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什么话。

我从她额上抹下汗水,利刃将腹腔完全剖开,酽酽的鲜血浸透了衣服,在模糊的血肉里堆着各式鲜艳的肉器,红白肠子蜷曲盘转,将那一节节肉拖拽出来,见到子宫恬静着偎在膀胱上側。

我抚摸着她的面颊笑道:&ldo;你的宝宝要出来了。&rdo;

她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身旁堆着自己的肠子,身上越发僵冷,我就着满手黏腻的血,正要把子宫扯出来,她猛从地上弹起,好像案板上挣扎的动物,顾不上自己早被开肠破肚,撞开我狠狠扑到门板上。

只听噗的一声,她摔到地上再没了动静,溅出满地耀眼的血花,内脏从裂口的腹中纷纷滚出来,一股浓腥冲进胃里熏得我止不住要恶心,腹中突然一阵绞痛,肛门再阻不住肠子里翻滚的液体,我瘫软在地上,只觉身下一片湿热,马占留下的东西奔腾出体外,刚才填充进去的满满的期望付之东流。

这身体再次荒芜,我失魂落魄得发了呆,顾不上找寻丁纪悯孕育不出的孩子,刀子丢进血泊里,染得锃亮的异兽一片赤红,镣牙闪着明艳的光色,如饥似渴吞食进人血。

那怪物归根结底跟我一个样,它所求不多,不过想着一日饱食三餐,日日都能吃得上人肉。

第104章

乌云像浓黑的波涛凝窒在天上,空气悄然啜息,世界刚刚还似个柔静香甜的姑娘,转眼间狂风骤作降起倾盆大雨,天上的河流奔淌到大地,雨点正落得紧,人间被密实的水帘串在一起,马占带了宋榕返回来。我赤身裸体躺回到床上,身上的血污被擦干净,皮肤像刚开窑的白瓷,被微风抚着瑟瑟发颤。

他在丁纪悯身边转了一圈,缓缓挪到卧室门前,嗓子哽了好一会儿,隔了门板犹犹豫豫问:&ldo;瑶瑶,你醒了吗?&rdo;我忙说:&ldo;是&rdo;,惟恐声音太轻让他听不清,牵出一阵莫名的酸涩,不知不觉落下泪水。

他既见到丁纪悯的尸体,推门走进屋,沉着气强压下怒火,挨到床边轻轻问:&ldo;我不在家,你又惹了什么祸?&rdo;我猛的坐起身,一把将他紧紧搂了,身体紧贴着湿濡的衣料,泥土的腥气细细渗入心脾,只恨我们不能被揉作一体。

他身上微微一震,伸手抚摸起我的背脊,彼此的体温透过衣杉相互牵缠,魂魄悄无声息的碰撞,好像不带情欲的交合如火艳丽。

我把脸埋在他胸前,黏糯着声音说:&ldo;我一直等着你,眼睛巴巴向外望着,心好像要烧起来。刚才你妻子生出个婴孩,他漂亮极了,以后你有了我和他再不必想别的人。&rdo;这毕竟是疯话,时至如今我仍怀着偏执,他不愿再计较,只是苦笑说:&ldo;有了你,我便再没了那福份。&rdo;

我扒着他的脖子往嘴唇上吻,舌头硬顶开牙关,搅和着涎水在口腔里翻滚,好像一只饥渴千年的鬼,慌躁着心窍勾食魂魄。

他只稍微愣了一下,连忙抱住我,更加凶恶回吻过来,牙齿扯着舌尖,狠狠往自己嘴里揪扯,恨不得要将我生吞活剥。这个人生来便是贪婪,身无一物时悄悄蕴下野心,双手往自己也看不到的地方争抢,待到什么都有了,却仍是不满足,眼睛暸到更远处。

而我却只有他一个,把全部献出去,若得不到所有,便只剩下羞辱和不甘。

我们舔吻得对方满脸口水,他哈哈笑着扯开我,一边喘着气一边问:&ldo;我不愿再陪你作戏,你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rdo;我眨着眼睛瞧向他,怎么也听不明白那话里的意思,偏着头无辜笑道:&ldo;你说什么呢?我哪里疯?不是一直都这样子。&rdo;

马占沉着眼睛不再言语,脸上凝着一层晦暗颜色,像阴沉的天空沉甸甸压在心里,没来由引出无限惊惶,我趁他发着呆,突然一闪身奔到屋外去。

从楼梯向下望去,正看到一个人立在大厅中央,分明是熟识,却叫我费了好一阵子才记起,再细细瞧了,原来是马占喜欢的宋榕,沾了满脸淤紫,身上交错着赤红的鞭痕,好像刚从血红的网里挣出来。

我连忙跑下楼,扶了他殷切问:&ldo;是谁打了你?我叫马占去教训他!&rdo;他额上冒着虚汗,瞧着我幽幽冷笑说:&ldo;有谁能打我?大哥真大方,一句话就要我去瞧瞧别人的吊,我自然惟命是从,不但巴巴跑过去,还把佛爷的命根子咬下来给他也瞧瞧。

那个王八蛋叫得像杀猪,直吼着要把我千刀万剐,他来打了我一顿,算是把祸事结清……他的心真冷,什么都能舍出去,可毕竟还是来救我……活该要有这一场冤孽。&rdo;

他声音又轻又细,不像是朝我说话,倒似是诉给自个儿听,英挺的脸孔像开了一丛绚烂的花,瞧不清露出怎样的神情。

我虽然知道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却仍忍不住爱惜,抚着他撕裂的唇角笑道:&ldo;马占便是这个样,多情又薄情,你哪里制得住他?倒不如放开了性子,多享这人间的欢乐。&rdo;

他本已经失魂落魄,也不消多余的鼓惑,恍惚着随着我走到偏厅,精疲力竭靠到塌椅上。管事的都下人聚在楼上收拾丁纪悯的尸体,我在各房细细翻了,只找到一堆精纯的氯胺酮粉沫,又寻了一张薄锡纸,捻了一抹药沫摊在薄纸上,拿火烛烘热了喂他吸下去。只听他深深叹一口气,眼睛迷离着瞧向别处。

我喊了个丫头拧一把热毛巾给他擦了脸,血污抹干净,他像个泥金捏的人偶,面上被摔出无数裂痕,好像随时都能破碎开来。

我好奇凑脸吻上去,舌尖挨到一片火烫的咸涩,血腥里混杂一股香甜气味。宋榕陷进另一个世界里,灵魂飘然欲死,在真实和梦幻的夹fèng里颠簸出无数次高潮,他曾经沉迷进白色的毒药,为戒掉毒瘾赌了气往胳膊上烙烟头,如今再走上前路,却是为着跟过去戒毒一样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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