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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我可以在钉子的洞填上石膏，补上油漆，天衣无缝，一点儿也看不出来。&rdo;芮睿一脸调皮的道，&ldo;这世上没有不能弥补的东西。&rdo;

&ldo;有，人心!&rdo;司佑完全不敢苟同，&ldo;不是每个人的心都像你一样没感觉的!你打算怎麽弥补我?让时光倒流吗?你让我现在高兴，就代表我以前受的那些苦不存在了是吗?&rdo;

见芮睿要张嘴，他把一只手当作枪指著身边人喊：&ldo;不要讲什麽我以前受的苦是为了以後的幸福!这没有逻辑关系而且也不公平!&rdo;

芮睿又要张嘴，他继续抢白道：&ldo;也不要讲什麽因为我以前不告诉你，所以不是你的错。一个正常人都应该能够体会我所做的牺牲，而你却视而不见!不要说追求和被追求者的关系，就算是普通认识的人也不会这麽糟蹋别人的心意，这是基本的人性!&rdo;

芮睿不快地闭上了嘴，阴著脸。

换作别人，他可以笑眯眯地用一万种方法把对方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惜，说这番话的人是司佑，他不仅不能反驳，连虚伪到完美的笑容也撑不住了。

现在，有一个人不幸福，有一个很幸福。

司佑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爽快过，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在闭塞、肮脏、简陋的远洋船上呆了那麽久，突然发现了一块水草丰富，晴朗平坦，并且不会摇晃，没有翻船危险的大陆。

这是多麽好的一件事!

原来，把芮睿打包塞进垃圾箱後，他的生活不仅没有变坏，反而变得更透气了。

司佑挺直了背，享受地望著芮睿：&ldo;你还有什麽要说的?&rdo;

芮睿凝视了司佑片刻，笑了笑，下床去外面拿了手机回来，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ldo;老钱，嗯，是我。今天的病人都给我推了，以後我也不看了。嗯，这几个人记下来，别人看就别人看，反正我不看。对，只是预约了。嗯?没，他们没得罪我，哈哈，真没事，就是我突然有急事，家里的事。嗯，就这样，再见。&rdo;

放下电话，这次换芮睿摆出得意的笑容，司佑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ldo;你……你干什麽?&rdo;

&ldo;你知道，我创立诊断科的原因就是想解决一些疑难杂症，这比较有趣。然後，很不巧的，我还小有名声，有别的地方治不好的病人会来我这里。&rdo;芮睿一付发表论文的姿态，&ldo;所以，今天心情不好，这几个病人我就不看了。&rdo;

面对这样的芮睿，司佑只觉得口干舌燥，干巴巴地说：&ldo;你今天……不舒服?&rdo;

&ldo;没。&rdo;芮睿往被窝里缩了缩，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ldo;因为你的话，我不高兴了，所以就不看了。我总有权利选择上不上班吧?&rdo;

&ldo;你、你别这样。&rdo;司佑放软了声音，流露出几分讨好的味道，&ldo;也没什麽大事，你就去看嘛。人家那好歹是一条命，你……&rdo;

&ldo;关我什麽事?&rdo;芮睿打断了司佑的道，&ldo;这个世上天天都在死人，我们在这儿废话的时候，外面又有人死了，我不可能管得了所有人吧?&rdo;

司佑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ldo;你……至少有一些敬畏之心好吗?&rdo;

&ldo;干嘛?&rdo;芮睿咧开嘴，笑得很无邪，&ldo;我心怀敬畏之心，他们就不会死吗?这世上的事都是有联系的。他们因为你而死，因为你说的那些无聊话。本来他们也许能活的，我的科出院率可是全院最高的。&rdo;

司佑不是第一次面对威胁，以前，他却把这些看作芮睿的一种占有欲，并且为此而沾沾自喜。现在，他只觉得全身发冷。

&ldo;随便你。&rdo;他用尽意志力保持冷漠，&ldo;就像你说的，这世上天天都有人死，我不会因为你不去上班而愧疚，我不是超人，拯救不了全世界。&rdo;

芮睿并不意外，他微笑著看向司佑，伸出手来捻著身边人的额发：&ldo;跟我在一起，你也变聪明了。&rdo;

司佑立刻警惕地说：&ldo;这不叫聪明，这叫冷酷。&rdo;

&ldo;好吧。&rdo;

芮睿又拿起手机，司佑死死盯著，觉得那个小方盒子像是恶魔手中的叉子：&ldo;孙主任?对，是我，小芮，那个等著换心的，嗯，移到名单後面。嗯?不，我这边没人要移植，就是把他往後移，嗯，好。&rdo;

挂了电话，转头看见司佑的表情，芮睿笑了出来，伸出手去想摸摸司佑的脸颊，却被躲开了。他也不以为意，淡淡地道：&ldo;其实医生的权力没那麽大，你看，我这麽做还要靠关系，走後门。如果这个人运气好也可以等到肾源的，我做的不过是让他多等一阵罢了。&rdo;

芮睿突然凑过来，像是要接吻般靠近司佑，在俩人的嘴唇几乎贴在一起时，他才笑眯眯地道：&ldo;我这不算是杀人吧，警察先生?我没有动机，那个人死了我也没好处。&rdo;

在头脑反应过来前，司佑的拳头就挥了出去，骨头没接触到任何东西，芮睿似乎早就料到，一侧头躲了过去，张手一抱，就用体重把他往後按倒在了床上。

&ldo;生气吗?唉，你总是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生我的气。&rdo;芮睿慢慢靠近，亲昵地磨蹭著司佑的脸，&ldo;你跟我这样吵，又有什麽用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