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不过在离开前,一个令阿舍尔有些意外的人出现了。是罗淮·威尔斯。自从虫母身份被对方猜出来后,这位威尔斯家的大少爷便再不曾在阿舍尔的面前出现过。难得的朋友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告吹,阿舍尔心底偶尔会闪过异样,但更多的却没有了,毕竟早在很久之前,亲人、朋友的位置就已经被虫群们填充了,独来独往是阿舍尔的习惯,但并不是他的缺陷。此刻,阿舍尔看了看拦在飞行器前的罗淮,沉默片刻,对身边的白发子嗣道:“你们在上面等我,我和他说说话。”赫尔点头,把长披风搭在了青年的肩头,将那对稚嫩的长翅彻底遮住,才让开了舱门的位置。从金属阶梯下来,飞行器停靠的位置隐秘又空旷,除了拦路的罗淮,这片空地上再没有一个人类。阿舍尔站定,距离罗淮有一米多远。他道:“少将,是有什么事情吗?”同样在一米外的罗淮嘴巴嚅动片刻,“你要和他们离开了吗?”似曾相识的问题与阿舍尔的记忆重合,他张了张唇,轻声开口:“只是要去处理一些事情。”罗淮有些执着,“所以,还会回来对吗?”阿舍尔眉头微蹙。罗淮立马急急道:“我、我不是想逼你回答什么,我只是想,我只是……”结巴了半天,罗淮深深叹了口气,哪怕他年纪轻轻再在军部如鱼得水,但在面对自己的初恋白月光时,还嘴巴笨得厉害,因为半晌表达不出来自己的意思,急得脸都有些红了。阿舍尔没有读心术,但瞧着罗淮眼底的情绪,他似乎又知道了什么,“我会联系你的。”“什么?”罗淮有些发愣。但抬手拢好披风的青年则已经转身往飞行器走,他背对着罗淮摆了摆手,略有冷淡的声音散落在空气里,一茬一茬地撩动着罗淮的耳朵。阿舍尔说:“等解决完事情,等我做好决定后,会联系你的。”——像是一个承诺。当飞行器在轰鸣声中远离陆地、飞向深空的时候,罗淮·威尔斯还怔然地仰头看着那抹越来越小的影子,神情恍惚又有几分期待。在虫族重出宇宙舞台的那天后,有关于虫族的资料纷纷开放给星网民众,而罗淮也迅速查阅资料,得到了一个既令人失望又兴奋的答案——虫母是虫族的珍宝,是被整个虫族爱护的对象;强大的雄性虫族才有资格成为虫母的伴侣,而虫母的伴侣可以有很多位。“很多位”是否意味着非虫族血统的伴侣,虫母也可以接受?盯着彻底不见飞行器影子的天空,罗淮想,等阿舍尔安顿好一切后,他要去自荐枕席试试,说不定就成功了呢……小狗玩具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当歌利亚敲门叫起床的时候,阿舍尔则正拖着分泌出蜜液的半透明虫翼、以及洇湿胸口轻薄睡裙的虫蜜坐在被褥之间,脸色微沉,显然神情并不好。但在这层微凉的阴沉情绪下,则是那份面若桃花的绯红,仿佛被欲色浸润,从眉眼到唇瓣都透露着七八分水淋淋的潮气。青年赤裸的小臂撑得笔直,映出血管的手背死死压着被角,像是在扼制某种乱动涌动的异物。
他深深吸了口气,威胁性地捏了捏藏在被角下的那抹红,这才顺平气息,堪堪恢复寻常时的说话嗓音。“……怎么了?”哪怕压抑了大半,但也依旧有些沙哑。好在隔着门板,或许能稀释几分其中的异样。很快,属于歌利亚的声音传来:“妈妈,冰人族首领马上进入创始者号。”阿舍尔一顿,被正事充斥的大脑令他敛了眉眼间的柔和,“只有他?怎么来的?”歌利亚:“就他一个坐着飞行器来的。”没有一个护卫,单枪匹马。正常两个宇宙种族之间的首领相互谈事,怎么也不可能是这番情景。阿舍尔毫无情绪地勾唇。他在冰人族首领阿古斯那面前摆出来的姿态是“爱来不来”,毕竟本身以“奴隶契约”当做靠近的借口,想必阿古斯那早就做好了被冷待的准备。就算推测成真,冰人族与意识碎片存在某种合作关系,那阿舍尔就更不想理睬了,毕竟谁会对一个着急抹杀自己的高纬度造物有好脸色。“妈妈,需要我进来吗?”听着门外歌利亚的声音,阿舍尔略烦躁地揉了揉半长的黑发,说话间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先别进来,等我收拾完再说,至于冰人首领……让等着吧。”静立在门口歌利亚神情微妙,他轻微翕动鼻翼,像是在捕捉空气里的某种气味分子,原本是几分沉浸于细微蜜香的愉悦,但很快就被另一种冰冷的阴鸷取代。……有些家伙,可真会趁虚而入。心里不乏对趁虚而入者的恶意,但面对虫母的吩咐,歌利亚还是应答得到,“好的,妈妈,我现在就去收拾。”大抵是了解虫母此刻的境况,歌利亚无心做令妈妈尴尬的事情,便也不多问多看多做,只在应了身后,有意踩重军靴落地的声音,在铺满薄绒地毯的地方落下了“哒哒”的动静。房间内的青年听着脚步声的远离,轻轻松了口气。也是在他卸了劲儿的同时,某根不安分的藤蔓向内伸了伸,似乎是蹭到了什么,原本还能半坐在被褥间的青年猛然一颤,捂唇溢出几分颤音。待他喘了半口气,才看似恶狠狠,实则没有什么力气地揪住了藏在被子下不安分的那个家伙,“再动就以后都别来了!”这样一声有气无力的威胁,换个对象必然没用,可偏偏说话的是阿舍尔,便也成了这世界上最管用的话。原本还馋得在被褥之间自食其力、钻动舔舐的藤蔓立马僵在原处,不敢妄动,露在浅色薄被外的深红颤了颤,在阿舍尔指腹的拉扯下,慢吞吞地向后退了出来。像是绳套之间相互拉扯,钝感十足,带有几分古怪的潮湿,相对降低了摩擦,但依旧存在感十足,某一两个瞬间阿舍尔甚至觉得自己能“感受”出藤蔓的轮廓。……很诡异的感觉。阿舍尔莫名想到了自己最初被始初虫种藏于腹腔的感觉。虫母腹部新生的柔软腔体,本是为孕育虫卵而生长的,但显然“繁衍”这项能力阿舍尔拒绝使用,于是原有的腹腔空落,反倒在虫翼生长后的再发育里,引发了如洪水一般难灭的热潮。这是虫母体质对当事者拒绝孕育后代的另一种反馈,是身体和意识相互抗争的过程——要么是身体本能压过意识中的理智,接受虫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