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轮到自己,他才发现,与其说是消极,不如说是无力。——他无力应对周千乘的紧追不舍,对方摆明了不放手的态度让他很累,他甚至有短暂时间产生过动摇和心软,这让他很恐惧。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迟早会重蹈覆辙。他和周千乘从小到大纠缠了二十多年,做切割很难,但如果不切割,他就会陷入最初的困境里。他无法原谅周千乘,也不能再信他。“沫沫,不如你来我这里吧,你这次来之前,我和你李叔考察了附近的心理诊所和医院,你可以来这里工作。”穆夕之前就透露过这个意思,苏沫不惊讶。北美太远了,距离周千乘一万多公里,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况且这里和东联盟没有建立邦交关系,出入境手续繁杂。不可能像之前的新联盟国那样,周千乘抬抬脚就能轻易到达。苏沫只要留在东联盟范围内,势必甩不开周千乘。但让他来完全陌生的北美,他也很犹豫。“妈妈,我考虑一下。”“嗯,考虑清楚也好。”穆夕不逼他。“哎,虽然有些话说出来你肯定不高兴,但妈妈还是想说。”苏沫工作上没什么操心的,但苏沫的终身大事一直是穆夕的一块心病。她这次执意要让苏沫来过年,就是想要问一问。“你和他既然已经离婚了,也该考虑一下别人,身边有没有合适的?”苏沫将被子往上拉一拉,说:“没有。”“那……来这里之后妈妈给你物色物色?”“妈,我不想这些,以后也不打算找alpha。”“傻孩子,一个人怎么能行呢,不求条件多好,只要身边有个伴儿,知冷知热的就行。”苏沫苦笑:“妈妈,我真的不想找。”有些话他原本不想说,可如果不说怕是穆夕不肯罢休,“我身上有永久标记,没法清洗,且不说我愿不愿意找,没有哪个alpha会喜欢这样的oga。”穆夕眼眶倏地红了,她缓缓搂住苏沫的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妈妈我没事,现在这样挺好的,你不用担心。”穆夕突然想到什么,问他:“那你发青期怎么办?”被永久标记过的oga,发青期如果没有alpha陪伴是很难熬的,有些oga在剧烈刺激下还会出现自残,穆夕想到这一点,一下子急了。“……他给了我信息素提纯剂。”“提纯?”穆夕坐直了,问苏沫,“是我知道的那种东西吗?”提纯因对身体伤害极大,因此定为违法违规行为,新闻上常常播。见苏沫点头,穆夕不说话了。沉默良久,她说:“沫沫,他这样完全不讲规则和条件,摆明了是不想放手,你能走得了吗?”苏沫闭上眼。走不走得了,他都要试试。最终周千乘因为一件突发政务没来北美过年,这让苏沫松了口气。周千乘要是真来,苏沫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这和在第四区不同,他不想因为周千乘的存在过多打扰到穆夕和李为期的生活。过完年后苏沫在第二周回到云城,他说要考虑一下穆夕的提议,毕竟换个环境生活不是出门旅行那么简单,眼下要先把云城的工作处理好。期间周千乘没再过来,兴许是太忙了,只保持这一周三四次视频电话的频率,苏沫乐得清闲。3月底云城来了一场倒春寒,前暖后冷,苏沫扛不住气候无常,倒是没生病,但意外引起了发青期。他的提纯剂还有两针,原本想省着用,至少近半年是没问题的,可到底没熬住,还是用了一针。周千乘再次和他视频时,就表现得很紧张:“是不是很难受?不要硬抗,该用就用,我过两天去找你。”
苏沫看着镜头里的周千乘,脸上除了担忧再无其他,仿佛自己去一趟89、遇险苏沫和周千乘吵了不大不小的一架。实际上没吵起来,就是苏沫挂了周千乘电话,并在之后的几天中频繁按断周千乘的来电。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让周千乘一点办法没有。这场单方面冷战很快磨平了周千乘的脾气,歉到了,每天鲜花礼物送了,甚至让陈主任都传话了,都泥沉大海。要不是周千乘被公务绊住脚,早就飞来云城了。周三晚上,苏沫受邀参加一个医学展览,展览结束后还有时间,他便去旁边小超市买些水果蔬菜。正要出门,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停电了。超市老板拿着手电出来,跟顾客道歉:“整个街区都停电了,现在外面黑,大家不如就在店里等等,来电再走。”顾客不多,各自找地方坐下,苏沫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隔着玻璃往外看。“外面有市政工程,估计挖断电缆了,这几年云城乱,总这样。”超市老板凑过来,跟苏沫搭了几句话。苏沫问:“多久能修好?”“快的话半小时吧。”和老板预料的差不多,四十分钟后,终于来电了。现在是晚上九点,已经有点晚了,苏沫提着购物袋出门,老板走过来,将手电筒塞苏沫手里。“穿过前面那条路才能叫到车,你拿着手电,那一片路灯不太亮。”老板有点担心眼前这个过分好看的oga。苏沫谢过老板,拿着手电筒出了门。路有点黑,苏沫很少出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