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展佩答道。
他似乎很喜欢玄色衣袍,一身黑服,本来还有的少年气也被黑色压住,沉稳庄重。他只打量了这位近来炙手可热的宣侍郎一眼,没有多瞧,只是忽然觉得他眸光略微不善,回视过去,果见宣珏在看他。
青松古柏下,宣珏青衣玉冠,薄唇微抿,又徐徐转开视线,落在谢重姒身上。
眸光温和内敛,像是有几分委屈的控诉。
谢重姒:“。”
她不知道父皇后宫佳丽,如何平衡处之的,只知道她是硬着头皮,对父皇道:“儿臣真的回宫有事儿!”
……得罪展佩就得罪展佩吧,另一位她是真的不想他胡思乱想。
谢策道沉了沉脸,横了她眼:“重重!”
有不喜之后说,但不带这么当面给人世子落面子的!
谢重姒默默做好事后被父皇臭骂一顿的准备,还要接着撂担子不干。
宣珏看她不以为然的神色,又看谢策道略显愠怒,轻轻一叹,终是忍不住解了个围:“陛下,您唤臣来所谓何事?”
谢策道这才甩袖道:“之前提的那事。”
又对谢重姒嘱咐:“别耍小性子。”
谢重姒:“………”
眼见着谢策道领着宣珏走远,她无可奈何长叹口气,一旁展佩十分善解人意:“殿下若是真有事,先回吧,我母亲也让我早点回别院,莫在宫里扰了贵人安静。”
谢重姒直截了当:“哪里哪里,不忙不忙,我唬父皇的,就是单纯想溜。”
没想到她如此耿直的展佩:“……”
本以为皇女循规蹈矩烦闷得紧,这位倒是比他预想的有趣百倍。
于是展佩道:“我懂殿下的意思了。”
谢重姒松了口气,懂了最好。没想到展佩又道:“不过,殿下若是无事的话,还是烦请您带我四处转转吧,自祖上几代,除却新皇即位,都很少来望都了。”
谢重姒眸光冷了几分,漫不经心地道:“行啊。领你走走。对了,我瞧见世子喜着黑衣,是因为喜欢这颜色吗?”
展佩言简意赅:“黑比白暖,特别是冬日。展某畏寒,殿下见笑。”
谢重姒夹枪带棒地道:“畏寒可得好好休养,望都莫说冬日了,就是深秋,也比南方,远不及江城来得温暖如春。我看世子还是久居江城好,望都不养人的。”
展佩的眉眼自带上挑,有种少年人的纯真感,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喜欢用黑色来压。他挑眉笑了笑,道:“久居便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