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水库,静谧得恍如另一个空间,偶尔的虫蛙和鸣,也无法与安静的力量抗衡,一个巨型的罩子,困住了少男少女,自成一方天地。
你愿意吗?覃楚江试探着往前一步。
你站住!覃月抬手制止他,你最近是不是对异性开始有幻想?你这本来就是青春期的正常现象,不过你被家里的事扰乱了心智,所以你将我当成了一般的异性,这是错觉,你不能当真,听到了没有?
我对你的感觉,不是这段时间才有的,所以,不是青春期,更不是错觉!覃楚江没有再往前,他看得出来覃月的抗拒,他不敢,却又不甘,那不能言说的矛盾揪着他,他却越加倔强地挺直背脊,望着覃月,用尽全身的力气,只望着覃月。
你就是青春期产生的错觉!别再说了,你再说,我就真的再不理你了!我现在就回家,你等一会也回去!不许再胡思乱想,尤其是不许想我!覃月有点慌乱地躲闪覃楚江的目光,男孩瘦削的身体里此刻散发着攻击性明显的气息,虽然她自信自己可以制服对方,可是,她不会,他不是坏人,更不是敌人,所以她只能选择尽快逃出这个罩子。
跑出几步,感觉到覃楚江的亦步亦趋,她停下脚步,挂起比刚才更凶狠的表情呵斥:不许跟着我,你等一下再走,听到了没?
覃楚江受伤的表情刺痛了覃月,可是她警醒自己,不能心软,起码不能在此刻心软,少男少女的心事都是云烟,时间轻轻一推就散了。
她狠下心,转身拔腿就跑,一刻也没有停留。
在黑暗中,覃楚江就好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大狗,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但他内心早已不再忧伤,尽管他知道,覃月是真的不要他了,可他不后悔,凭什么,她欢欢喜喜地离开这里,离开他,而他,就得小心翼翼地藏着这个秘密,日夜被其折磨,不,他不但要告诉她,他还要时不时地提醒她,明明是她自己说,不会不要他的,她不可以反悔,所以以后他缠她、烦她,她也要受着,这是她反悔的代价。
跑这么急干嘛?别马上坐下,走两圈,喝口水。原本半卧在红木贵妃椅上,正沉醉于电视剧情的覃刘氏被覃月的动静惊到。
没事,你继续看电视,不用管我。
对门要再婚了这事,你知道吧?你肯定知道,楚江那小子跟你这么亲,一定什么都跟你讲。他们上车补票,我看那个女人就是个有心机的,指不定就是图覃有德的钱!覃刘氏说到后面,还特意压低声音,覃月无语地望着她,家里就两个人,实在大可不必。
奶奶,你确定这个话题跟我讨论,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十八啦,又不是八岁,有些事情,你早点知道总比到时候懵懂闭塞要好。
月月啊话说开了头,覃刘氏干脆拉着覃月坐到她身侧,覃月以为她要说什么十八禁的话题,肢体瞬间僵硬。
哎呀,你怕什么!我要跟你说说你那不着调的父母!覃刘氏嫌弃着一张脸,压了压覃月的肩膀,这两年,你老爸的生意干得不错,他应该是打算要单干了,可是单干能不能成,这谁能打包票呢?不过呢,他称呼上是对门的大哥,总被人压一头,心里不舒坦也是能理解的。你能理解吧?
覃月想回说不理解,没说出口。
你在大学需要什么,你就告诉奶奶,别去惹你爸妈,等他们过了最艰难的时间,就算他们不给你他们不给你,还能给谁呢?唉,看看对门,我们月月已经算幸福了,以前怎么样就不说了,哪家不是这样是吧?起码,你爸妈恩恩爱爱的,家里又只有你一个孩子,以后奶奶的、你爸妈的,还不都是你的。
覃月想着,这下应该可以回一句我理解,可她又说不出口了。
她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刚刚出了一身汗,想赶紧去洗澡,然后就睡觉。
覃刘氏看了她几眼,确定她脸上没有什么不应该出现的表情,又安抚了她几句,才放她回二楼。
********没有边的碎碎念********
其实奶奶真的算很好的了,但再好,孙女肯定还是不如儿子亲的,月月也是明白的,只是明白不代表不难过。
月月和江江都是心里有苦的孩子,所以他们的感情也注定不会太顺利,心里有苦的人,能被一点甜感动,也能被半点苦打败,耐心一点~我尽量不虐~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