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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一望无?际，在旷世苍凉的地方，有一个类似长的像九十年代的公路局，门口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写着路政管理站，这儿是这方圆百里的路唯一的人造建筑。院子里停了有好几辆车，都是外地牌照，鹿雨把车子停好，解了安全带。程朔指着窗外:“坐久了对血液循环不好，下去走走。”鹿雨同意，于是和他一块下车。路政管理站的地方不大，水泥砖被风沙覆盖发黄，屋顶上?接着几根电线，院子里还放了几块红砖头用来卡轮胎的。这儿交通不便，送物质非常艰苦，所以一年一年的风雨下来，就?老坏成这样。两个人在这里看了看，只看到两个工作人员，穿着朴素，是对老夫妻。这儿已经算是个废弃的路政局，但?因?为有人保护，就?没有真的废弃，他们留守在这里，给路过的行人留下了珍贵的休息地。鹿雨转身对他说:“我去趟洗手间。”程朔颔首:“我在外面等你。”出门远行碰到的人都是朋友，人也变得客气，程朔站在洗手间外，被递了好几根烟。好多都是慕名前来玩的自驾游游客，一车三四个人，互相轮流开车，到处问人路线。程朔手收进裤兜，抽着烟，认真听了听他们规划的路线，知道的话顺道提醒他们往哪走最快最安全，不知道便站在旁边波澜不惊的听别人说。一根烟抽完，他把烟头捻灭，抬起头，一辆旅游大巴从路口弯进来。车子有点儿旧，车皮上?写着青甘专线，车上?坐了十来个人，都从窗口往外探。他刚把试探瞥开，最前面的窗户拉开，探出来一个戴着帽子的女人，她探出身子喊:“嘿，程朔，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你。”程朔定眼一瞧，走过去。车上?的女人是周婉君，哈尔滨人，却取了南方人的名字，但?相貌还是典型的北方形，浓眉大眼，五官很大方。程朔站在车下，和她离了一手臂距离，道:“你现在走这条线了？”周婉君看到他语气挺亲切:“我在旅游跟我朋友的团，你呢？”程朔言简意赅:“准备去敦煌，路过这。”周婉君从他身后?望了望，轻轻说:“你一个人？”程朔干脆:“不是。”“哦。”周婉君又?道:“路上?风沙太大，我坐的这辆大巴车来路政管理站停靠一会，你们也是？”程朔点头:“你这打算去哪？”看他问起这，周婉君倚在车上?笑了笑:“看到车上?的文字没有，青甘线，说不定和你们一条路线呢。”程朔淡淡笑了一下:“那?挺有缘。”“是挺有缘，刚才看到你我还以为看错人了，不曾想真是你。”周婉君看着他，顿了顿又?说:“你和以前变化挺大的。”程朔嗓音微低:“你和以前一样，没怎么?变。”“你比以前会说话多了，你以前……”周婉君说到这，目光停在不远处，房子的转角口一个柔光如腻的女人往她方向?看了一眼，眼神淡淡，又?很快走了。周婉君自认自己的颜值还可以，但?和她一比，相形见绌。程朔回到车边转了一圈，刚要给鹿雨打电话，就?见车窗里伸出只手，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车了。程朔开门上?车，瞥了她一眼，笑:“以为你掉坑里了，正准备给你搬救兵。鹿雨瞟他，轻轻地闷哼着:“有些人还说在门口等我，怕不是光顾着跟人撩骚，压根没看见我出来吧。”她声音冷冰冰的，阴阳怪气很重。程朔一笑:“谁跟你说在撩骚，你蹲车底下在听？”“我不用蹲车底也猜得到。”鹿雨又?慢悠悠的说:“隔着大巴车，深情对望，挺像在演电影。”说完，瞅了他一眼，呵呵一笑。程朔侧头看她，被她这副酸言酸语的表情掠起不易察觉的温柔，他俯身过去，大手捧着她的脸，去探索她的呼吸。鹿雨用手推，较劲的不让他亲。程朔被她抠了下脖子，没躲，反而闷笑的将她的手放在脖子上?让她继续抠。之后?从她嘴上?下来，已经是五分钟后?。亲完，鹿雨斜看他。程朔舔了舔被咬的嘴唇，这动作有点硬气和色情。鹿雨看他舔伤口，无?语地笑了笑:“活该。”程朔看她解气，才靠着驾驶座，低声问:“刚才怎么?去了这么?久？”鹿雨听他一吻，才突然想起一回事:“刷到了条有趣的视频。”程朔手枕在脑后?:“什么?视频？”鹿雨拿出手机，翻开app，把网上?那?条视频给他看。程朔看完，认真说:“那?会只有小优在，视频应该是她拍的。”鹿雨不解:“她和于薇薇又?没仇。”程朔:“她们到民宿之前吵过，于薇薇看不起慧慧，小优跟她吵过，两人在车上?差点打起来。”鹿雨说:“视频发表时间是二十天前，突然之间火起来，估计是被人整了。”程朔:“她这种?人确实?该受教训。”鹿雨歪着头看他:“你这语气听起来像你跟她有仇。”程朔顺理成章:“我是敌忾同仇。”鹿雨眼睛一眨，扬扬下巴:“那?个女人是谁？”程朔看着她快速切换到这个问题，不愿她多想，真实?说:“周婉君，咳……大三那?会谈的女朋友。”“哦，她就?是你初恋。”鹿雨声音缓缓:“谈了多久？”程朔侧头皱着眉，舔一下嘴唇。鹿雨斜侧着身子看他，笑意吟吟:“说呀。”“五个月。”“太短了。”鹿雨说完，摇摇头。程朔呼出一口气:“你这话挺有歧义的。”鹿雨手托着脑袋:“没说你短。”程朔:“……”远远的柳条高速像条望不到底的巨龙，周围都是茫茫戈壁滩，这里广阔，苍茫，每一粒尘埃都是大自然原来的样子。入夜，车子终于到了鸣沙山附近的民宿。鹿雨歪头靠在椅背上，感觉到?车停才睁开眼睛，程朔侧头道:“我去搬行李，你在车里坐一会。”“不坐了，屁股都麻了。”鹿雨伸腰坐起来，同他?一块下了车。拿好行李，办理好入住，鹿雨开启定位，选起了外卖。事实证明，在长途跋涉后，人是当不了喝露水的仙女。鹿雨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背倚在床沿，音调轻松:“你想吃什么？”“都行。”程朔蹲在地上，回头看?了她一眼。鹿雨点好外卖，蹲起腿看?，发现他?缄默认真的在整理明天去鸣沙山的行头，透明的收纳袋里，有两幅防纱鞋套，两块方巾，两块面罩，都是双份。鹿雨挪着屁股过去，拿起一块方巾，上面绣了刺绣，是一只?张望的梅花鹿，身上还有点点斑点。她觉得稀奇:“你哪买的，怪可爱的。”程朔看?她略有兴趣，停下手里的动作，意义不明的笑了一下:“是不是见到?熟人很亲切。”鹿雨瞬间反应过来他?在调侃她，撇了下嘴，手往胸口处推他?，没想到?他?稳如泰山纹丝不动，自己倒是差点往后倒。程朔扶住她，噗嗤一乐:“咱们的关系谁跟谁，还用得着投怀送抱。”投怀你个头。鹿雨表情狼狈，神色却?镇定，她把方巾盖他?头上，嘴里揶揄道:“让你当新娘子。”程朔扯下方巾，嘴角甚至还挂着轻笑，鹿雨看?他?表情猜到?会来整她，连滚带爬的闪到?一边还是被他?堵住。鹿雨呼着气说:“喂，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当君子。”程朔毫不费力的抓着她，上下其?手。鹿雨忍着痒，踹了他?一脚，又往他?手臂上咬了一口。程朔看?着手臂上的一圈牙印，卡着她的胳膊，将她拎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