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老祖……”云岩掌教与诸位峰主忽喇喇围上去,肝胆欲裂。
谁能打伤太一神将?难道半路里杀出来个神王?而神王久不现于修真界,没道理和太一神将过不去啊。
太一神将上了飞舟,金翅大鹏长呖一声,飞回道门后山,它身上的伤也很重,需要好好将息一段日子。
太一神将昂藏挺拔,神情萧索,惨败在一个凡世少年掌下,对他的自信心是一个严重打击。
道云子迎上去,双瞳血红:“太一老祖,这是谁干的?”
太一看向道云子,神情一震,一抹笑意在眼中绽开:“突破了?”
道云子点头,恶狠狠道:“托祖师爷荫庇,弟子侥幸晋升为神将,请老祖告诉弟子,是谁偷袭您?弟子一定替您杀了他!”
在道云子心目中,修真界里正面交锋能胜太一神将的不多,太一神将身受重伤,除了遭遇偷袭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太一神将摇摇头:“没有人偷袭我,我是光明正大被人打败的。”
“怎么可能?”道云子和雷震子都以为耳朵听错,“老祖,难道是……是神王出手么?”
“没有什么神王。”太一神将苦笑道:“我是败在了傅宸雪手下!”
“什么?”除了七杀,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疯了,狂了,傻了,痴了……嗯,最后有不少人都湿了,温热的尿液顺腿而下,打湿了袍子。
云岩道长身子一软,向后栽倒。幸亏玉萧子拉他一把,才没瘫在飞舟上。完了,完了……道门万年的声誉毁于一旦,身为掌教,云岩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几百岁,万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
片刻之后,云岩子的目光落在太一神将后面十位护教真人身上……哦,差点儿忘了,那个云阳子还被同伴抬着,昏迷不醒。
云岩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嘶力竭道:“你们十人职司护教,一个小小的凡世少年都拿不下吗?为何还让太一老祖出手?”
一众护教真人低下头,面红耳赤。如果此刻能痛痛快快死去,他们会毫不犹豫选择割断自己的脖子——尼玛,他们要是能够拿下傅宸雪,还用得着太一神将出手吗?
显然掌教气急了才口不择言,可能怪掌教吗?谁让他们学艺不精呢?想到傅宸雪,他们头上的冷汗又流下来,让他们再苦练三百年也赶不上如今的太一神将,连太一老祖都不是那个妖孽的对手,他们纵然练十辈子恐怕也只能给傅宸雪提鞋——不,连提鞋都不配。
见九个护教真人都不吭声,云岩掌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都哑巴了吗?为什么不说话?被傅宸雪吓傻了吗?”
九位护教真人面面相觑,木阳子鼓起勇气说道:“回禀掌教,我们不是那个小子的对手……他一人连破我们十人布下的九天玄武归劫阵和太乙五行诛仙阵,又弄出来一头真正的太古神龙赤螭,连老祖的金翅大鹏都不是对手……我们一败涂地,眼看全军覆没,太一老祖只好出手……那个小子与老祖打得山崩地裂,后来他被太一老祖重创,生死不明,再后来……天降异象,九道天劫与先天太极图一起出现,那个小子受先天太极图庇护,受九道神雷狂击而不死,只一掌就击败了太一老祖……”
九天玄武归劫阵……
太乙五行诛仙阵……
太古神龙……
九道天劫……
先天太极图……
一掌击败十三领的圣神将太一尊者……
众人两眼空洞,嘴巴大张,耳中如同万道猛雷狂轰,全然失去了思辩和行动的能力,整个飞舟变得死寂一片,阵阵冷气透骨而入,如同置身于九渊寒狱……
“妖言惑众!”道云子脸孔涨红,戟指大怒道:“自天地始成,修真界从没有九雷天劫出现,傅宸雪不过一介凡世蝼蚁,如何有此神通?万古以来,也唯有我派始祖天圣子飞升大罗天时才有先天太极图显世,傅宸雪又有何德何能致使上天降下如此异象?分明是你们无功而返,故意编造谎话蒙骗掌教,实在该死!”
九位护教真人纷纷垂下脑袋,不敢与道云子对视。
太一神将淡淡道:“他们没有说谎,天降异象,九雷天劫和先天太极图一起显世,我是亲眼看见的,你不相信他们的话,莫不是怀疑我身上的伤也是假的?”
“老祖明鉴,弟子万万不敢……”道云子岂敢质问太一神将?他如今晋升为神将,也远远无法与十三领的圣神将太一相比,哪怕太一神将重伤在身,拍死他也跟玩似的。
“有什么不敢的?别说你不相信,我不是亲眼所见,恐怕也难以相信。九雷天劫与先天太极图一起出现,足以证明那个小子是上天垂顾之人,不是我等能够招惹的……好吧,我累了,不想再谈这件事。”太一神将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云岩子,“我败给了傅宸雪,没有任何怨言,你也不要再派人追杀他——我答应过他,只要我活一天,道门就不会再找他麻烦。你能做到么?”
“我……”云岩子想哭,你老人家都一败涂地,我还找谁去追杀啊?嫌道门的脸丢得不够么?“老祖吩咐,弟子谨记在心!稍后就撤回追杀令,从此道门与傅宸雪井水不犯河水。”
众人默然,堂堂道门被一个凡世少年逼到如此境地,实在令人感叹。
玄一神将走上前,细细察看太一的伤势,大为震惊:“傅宸雪好深厚的功力!师弟,不得不说你能活着逃回来,实在是侥天之幸。”
“逃?”太一苦笑道:“他真想杀我,我能逃回来么?”
“他不想杀你?”玄一神将一时不解。
太一神将看向九位护教真人,满脸苦涩:“他们几个跪在地上,哀求傅宸雪留我一命。说起来,我这条命还是他们帮我讨回来的。”
众人再次呆滞,道门护教真人一个个牛气冲天,眼睛恨不能长到头顶上,谁见过他们跪地求人啊?